京城。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薛魚兒掀開簾子,寒風趁機肆無忌憚地往屋裏灌。
她放下簾子,在門口抖落絨帽上的雪,又拍了拍肩膀跺腳道:“今年冬天冷得邪乎。”
顧希音正和月見圍著火盆子說話,一個坐著一個站著,羅漢床對麵趴著崽崽和伊人,兩條狗都懶洋洋的。
“又下了?”顧希音笑道,抬頭透過窗戶的縫隙往外看,果然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好不幹淨,鵝毛般的雪花還在不停地下著。
“下著呢,雪深處都快到小腿了。”薛魚兒指著自己濕了的褲腳道,說話間走到火盆前的小杌子上坐下,搓手烤火。
“這麼大的雪也攔不住你往外跑。”月見笑罵道。
“我本來是要出去給夫人買點心的。”薛魚兒理直氣壯地道,“可是人家沒開門,許是因為雪太大的緣故,反正我沒買到。”
“寶兒呢?”顧希音問,“她不是同你一起出去了?”
“我們出門就分開了,我去買點心,她說她要去鐵匠那裏弄她的劍,估計要在那裏等著。您放心,鐵匠鋪子裏暖和著呢,凍不著她。要是哪些個不長眼的想要打劫她,算他們倒黴!”
顧希音笑道:“我就問一句,你就這麼多句等著我。我就是覺得,寶兒最近似乎有些奇怪;哪裏奇怪,我又說不上來。她和你關係好,回頭你多照顧她。我想著,或許是因為要過年,她想起家裏的緣故?”
月見低頭,有些心虛地盯著自己的手指,不敢作聲。
她知道寶兒的心結,自從那天和自己說過以來,寶兒情緒一直都有些不對。
月見答應幫她保守秘密,但是又有種欺騙顧希音的內疚,所以左右為難。
薛魚兒擺擺手:“不可能。她早就說過,她對那個家,沒有任何念想了。”
說完她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難不成,有看上的人了?說不定,那個人還被我睡過?所以她柔腸百轉……”
“快閉嘴。”顧希音罵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
被薛魚兒這樣插科打諢,她覺得肚子裏的小東西都活躍了許多,又開始在她肚子裏打拳。
“呀,他動了,他又動了!”薛魚兒激動地過來摸顧希音的肚子。
她沒做過母親,對這個過程表現出來十分的好奇和熱情。
“你小心些。”月見拉她,“別碰疼了。”
顧希音笑道:“摸吧,哪有那麼脆弱?總之我很快就要生了,最近總覺得精力不濟,你們都互相幫襯著點。”
“行。”薛魚兒一口答應,“等寶兒回來我就問問她。”
顧希音又囑咐她別冒失,薛魚兒也答應。
而此刻,寶兒被人逼到牆角,沒有退路,咬著嘴唇看著欺身逼近的男人,白皙的手緊緊握住寶劍,另一隻手按住劍鞘,仿佛隨時都能抽劍相對。
“今天沒有跟著你的主子?”袁傲冷笑著伸手鉗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凜冽的冷笑,星眸中仿佛有兩團火焰在熊熊燃燒。
他用了五六成力氣,所以寶兒的下巴上瞬時留下指印,眉頭也不自覺地皺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