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對不起。”謝觀庭連連道,“對不起……”
“看來有人跟你說什麼了。”顧希音道。
否則謝觀庭看見徐令則,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他驚喜之後應該帶著期盼,而不是這樣萬念俱灰的樣子;顯然,他已經知道徐令則做出了什麼樣的讓步。
顧希音略一想就明白過來,容啟秀不會放棄這樣打壓謝觀庭的機會。
能毀掉徐令則的左膀右臂,他不知道有多得意。
可是顧希音偏偏不讓他得逞。
“你要是上了容啟秀的當,那就是仇者快,親者痛了。”顧希音道。
她其實並不想多說話,然而這兩個悶罐子,一言不發,她著急。
謝觀庭道:“我萬萬沒想到,李氏竟然……”
“她已經死了,那件事情各有對錯,過去就過去了。”顧希音道,“九哥,你和他說說啊!”
她忍不住推徐令則。
徐令則冷冷地道:“如果到現在了,還用你我開導他,那我也不要他了。”
顧希音:“……九哥!”
這藥下得太重了,就不怕謝觀庭承受不住嗎?
謝觀庭的臉色變紅,隨即轉紫,嘴唇都咬破了,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徐令則淡淡道:“我沒有開玩笑,我什麼脾性,他跟了我這麼多年,應該知道。”
謝觀庭咬了咬牙,忽然起身拜倒:“這條命,是將軍的。沒有將軍的準許,觀庭不敢死。”
“還是你爹娘的。”徐令則冷聲道,“你曾經給你的家族帶來多少榮耀,現在就帶來了多少恥辱!”
顧希音心都揪起來了。
她很擔心謝觀庭,到底能不能吃下這一劑猛藥。
不救命,就送命了。
徐令則一字一頓地道:“這份恥辱,我要你自己一點點洗刷掉!”
“是!”謝觀庭用盡全身力氣道。
徐令則伸手把他拉起來,把筷子塞到他手中,“那就收起尋死覓活的樣子,吃飯!”
徐令則和容啟秀要求,京中的人不能受到他的牽連,包括謝觀庭。
所以出了這道門,謝觀庭依舊是他國公府世子。
但是所有人也都明白,這也隻是兩年的“緩刑”,而且在這兩年裏,他不能和徐令則來往過密,稍有異動,徐令則就保不住他了。
這世上的人,大都捧高踩低,所以這兩年,謝觀庭的日子不會很好過。
而且他經曆了李氏的事情之後,恐怕在很長的時間裏都不敢再親近女人了。
謝觀庭沉默地吃著飯,顧希音卻分明發現,他的淚大滴大滴地掉落到碗裏。
氣氛很沉重,顧希音幾乎喘不上氣來。
謝觀庭是和他們一起出來的,被謝國公府的馬車接回了府裏。
關於徐令則的聖旨還沒有最終下來,謝觀庭卻被剝奪了世子之位。
謝國公府新晉的世子,是他的庶弟。
謝國公棄卒保車,也是無奈之舉,畢竟家族利益最大化;但是對謝觀庭的母親和他自己來說,這日子就會很艱難。
沒辦法,這就是慘淡的現實,他們都要學會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