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啟秀深深地看了司馬仲徹一眼,幽幽地道:“愛而不得,一念成癡。”
“那是你。”司馬仲徹道,“秦驍讓你苟延殘喘至今,實在是軟弱。這次,就算他能放過你,我也絕不會!”
他是陪著顧希音走出情殤的人,也隻有他,才知道顧希音在這段感情中受傷多麼深。
無數午夜夢回的時候,她撕心裂肺的喊聲,即使睡在廂房中的他,都能清清楚楚地聽見,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的絕望傷心。
容啟秀閉上了眼睛。
生命的最後時刻,是他和顧希音的“獨處”,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她舊日音容笑貌,過往種種,終成虛幻。
姐姐,這一生,你要幸福;下輩子,我在等你。
過了一刻鍾,看著容啟秀似乎沒了聲息,馮勇道:“死透了?”
司馬仲徹道:“死透了。你不信的話可以上前試一試。”
馮勇當真上前,伸出手指在容啟秀鼻下探了探,“真死了。我老馮怎麼有點不敢相信呢!”
“不敢相信什麼?”
“容啟秀就這麼死了?”
鑒於容啟秀狡詐多端,今日來之前,馮勇是做了充足的思想準備的,甚至覺得今日的情況一定是不死不休,他心中的那根弦一直緊緊繃著。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他竟然來撿現成的功勞就行。
司馬仲徹冷笑:“今日他若是落在我手中,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聽到這話馮勇有些不高興了。
雖然容啟秀是他們的死敵,但是怎麼說大家都是中原人,而且容啟秀得勢之後也算君子,沒有折辱徐令則,所以徐令則今日也有言在先,抓活口就行,也不能折辱容啟秀。
——男人之間,除了敵對,也有惺惺相惜。
別的不說,容啟秀的才華,變法的功勞,是誰都沒有辦法抹殺的,會在青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
馮勇想的是,你個南方蠻子,憑什麼在這裏對我們中原的重臣指手畫腳!
於是他不客氣地開口道:“前些日子,你去拜見容大人的時候,恐怕不是這麼說的吧。”
司馬仲徹一臉不屑:“我拜見他?如果不是為了見顧希音,你以為我會正眼看他?這次我就是來替顧希音收拾他的!”
不管馮勇怎麼看不起他,司馬仲徹這次確實是來搞事情的。
馮勇道:“這是中原的地界,輪不到別人外人說三道四。皇上您是客人,要記得客隨主便。”
司馬仲徹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還是好好看著容啟秀的屍身,這才是你的任務。”
說完這話,他廣袖一甩,轉身大步離開,把馮勇氣得眼睛瞪得銅鈴大,暗暗道:“等著我們將軍登上皇位,看你怎麼囂張!”
現在內亂已平定,司馬仲徹要是敢冒頭,那就毫不猶豫地收拾他。
馮勇的手下勸他道:“馮將軍,先幹正事。他怎麼說也是南疆皇帝,又是來幫忙的,得罪了他,大將軍那邊也為難。”
馮勇啐了一口道:“呸,他來幫忙?他不來幫倒忙都謝天謝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