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琦緩步上前,朱裙曳地,風情萬千。
她笑意漾開,“因為我還沒得到你的心,怎麼能無功而返?”
事到如今,司馬仲徹再遲鈍也已經認清了胡琦的真麵目——當然這也是胡琦後來不加掩飾的結果;胡琦幹脆明了地告訴他,她就是想做他的女人。
之前司馬仲徹或許相信顧希音欺騙了胡琦,哄騙後者上花轎,但是現在,他已經清醒地意識到,論心機論手段,顧希音都不是胡琦的對手。
可惜現在內憂外患,他已無暇顧及。
更準確地說,他動不了胡琦了。
這關頭,說不定安南正想費盡心機地想要找機會渾水摸魚,坐收漁翁之利;如果胡琦出了任何事情,他們就找到了名正言順的借口。
顯然胡琦現在也很明白這點,所以才會這般有恃無恐。
司馬仲徹冷笑:“你要的是皇後之位。”
“皇後之位和你的心,我都要。我想要的,其實更多。”胡琦不疾不徐地道,勃勃的野心寫在臉上。
司馬仲徹在椅子上坐下,左手手臂靠在扶手上,拳頭緊握,露出半片繡著海棠花的帕子——那是顧希音留下的。
胡琦的目光掃過帕子,眼中露出不加掩飾地嫉妒。
“我知道,你心裏想的是,如果我是顧希音該多好。”胡琦並不在意司馬仲徹的沉默和冰冷,自顧自地道,“其實我自己也多麼希望,我是顧希音。”
“我見過她,也和她有過交鋒,”胡琦道,“她是很美,但是並非絕色;她是很聰明,但是在我麵前根本不值一提;她出身衛家,可是和我的身份相比,又遜色不少……我手裏握著的籌碼,比她要多很多,但是她卻能俘虜兩個皇帝,而且是兩個很傑出,足以留名青史的皇帝,所以我多麼希望,我是她。”
司馬仲徹頭微微後仰,冷漠疏離,目光停留在門口,眸光幽深,任由胡琦自言自語般地說話。
“司馬仲徹,”胡琦道,“現在不是做夢的時候,不管你多麼喜歡顧希音,而我……多麼嫉妒她,我來幫你!”
說這話的時候,她下巴微仰,黑亮的眼睛中寫滿了自信。
司馬仲徹拳頭鬆開,把帕子放在膝上仔細疊成小塊,像對著世間最值得珍惜的寶物一般愛惜,然後放到胸前揣好,“有話直說。”
“大丈夫能屈能伸。”
司馬仲徹嗤笑一聲,眼神輕蔑地上下掃了胡琦一番,“原來你就是這樣幫我的。你收了衛三郎什麼好處?”
“我不認識衛三郎,但是我知道來日方長的道理,”胡琦不慌不忙地道,“眼下讓中原退兵,是不是當務之急?”
“玉石俱焚又如何?”司馬仲徹冷冷地道。
南疆這座皇宮,設計之初就耗費了極多的心力,機關重重,後來曆任皇帝又增設了許多防護的手段,所以真有國破家亡那日,他就拖著衛三郎魚死網破。
但是他的詳細計劃,不可能對胡琦吐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