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司南,你在想什麼呢?”褚鈺回首看了看沉默的禹司南,晃了晃自己的手腕,用古玉鑲金邊做出來的鐲子在月光下似乎散發著溫熱的光芒,褚鈺笑著跑來問道:“老實說,你送的這個鐲子還挺好看的,就是這塊玉的材質有點眼熟。”
禹司南的目光不由地看向褚鈺手腕間的玉鐲,難得地露出淡淡的笑容,這塊玉的由來是褚鈺來靖州市前辦的那場古玩拍賣會,那塊被鑒定為明代的碧玉。
他花了兩千萬拍下來,為的不是別的,正是因為這塊古玉的靈性,能夠打造出連通主人心念的法器,有了這鐲子,褚鈺的安危他都可以感覺到。
禹司南的思緒有些飄遠。
宅院幽靜,卻遠遠的聽見細微的打磨聲。
這是一間被辟出來的工作室裏,桌上打著燈台,禹司南正在燈光下精心打磨一隻玉鐲。
這玉鐲碧綠濃翠,燈光下透著點墨,古韻悠然。
禹司南正一點點地滴著水打磨,一滴水花濺到他英挺的鼻梁上,他也不擦,手上動作不停,此刻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把這塊玉鐲。
男子身旁的工作台上,一隻已經拋光好了的玉鐲靜靜躺在一方細帕上,款式是現代少見的圓鐲樣式,上邊還鑲嵌金色的外邊。
現代的女人有喜愛玉鐲的,大多戴貴妃鐲,也就是略微扁平些、貼近手腕的款式。圓鐲的樣式很少人能戴出古典的韻味,禹司南卻覺得這樣的玉鐲和褚鈺很配。
工作室的門被人從外頭打開,進來的人也不敲門,臉上掛著笑,一進來就問道:“禹哥,我剛剛聽說,你花大價錢弄了塊碧玉方雕回來。我特地來瞧瞧,是不是最近被那群收藏上的老學者說成腦抽的那塊。”
進來的,自然是除了褚鈺以外,唯一能和禹司南說上話的許墨彥。
許墨彥來了,禹司南頭也沒抬,手上動作停都沒停,該幹什麼幹什麼,連他問的話也不回答。
許墨彥也不指望他回答,他自己有腿,會走過來看。
走到桌邊,他眼睛往工作台上一掃,哪裏看得見那塊明代的碧玉方雕?就是一對碧玉圓鐲,還有些邊邊角角的下腳料。
許墨彥不是傻瓜,一看之下就知道禹司南這貨幹了什麼,頓時受不了地一拍腦門子,“禹哥,那是明代的古玉,古董啊!別人買回來恨不得供著,你把它給卸了……”
他的哀嚎在安靜的工作室裏異常刺耳,禹司南還是一副他不存在的模樣,埋頭苦幹。
“禹哥,這支玉鐲也是送給那個褚鈺?”猜出禹司南的心思來,許墨彥一副無奈又苦悶的悲憤語氣,無奈道:“送女生禮物哪兒是這麼送的,你之前送的那支玉鐲,花了一千萬,這次這個兩千萬,你要讓她看出價值,她才知道你的心意啊!”
許墨彥恨鐵不成鋼,開始傳授他的泡妞兒訣竅,“而且女生對玉鐲這種東西根本不感興趣,現在的女孩都喜歡鑽石、包包、化妝品,你送這些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送束花都比這個好……”
許墨彥一話癆起來沒完,禹司南也不嫌他吵,他的表情,完全就是當他不存在。
也難為許墨彥,自話自說,還不覺得尷尬。他見禹司南不理他,也不計較,眼一瞥桌上被切下來的邊角料古玉,搖頭歎氣,“唉!枉費了這麼好的心思,禹哥你肯定不會解釋,你師妹見了也未必看得出是從她那裏拍下來的古玉方雕。”
玉鐲雕琢好之後,禹司南小心翼翼把它收好貼身放著,對許墨彥道:“這幾天我要出國一趟。”
“出國?”許墨彥訝異道:“去哪裏?”
禹司南淡淡道:“埃及”他追查到一點關於那股力量的線索,所以要前往埃及去調查。
“去埃及幹嘛?”許墨彥下意識地問出口,問完自己又覺得自己多嘴,“嗨,算了,反正你多保重。”
禹司南點點頭,以示自己聽進去了。
……
“嘿嘿嘿,禹司南,你在想什麼呢?”褚鈺見禹司南在發呆,走到他麵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禹司南這才反應過來,如夢初醒般眨了眨眼,低聲道:“沒什麼。”
“我馬上放寒假就要回家了。”褚鈺問禹司南,剛剛禹司南在餐桌上說的話她並沒有當真,隻以為他是為了跟李然鬥氣才故意這麼說。
禹司南望了她一眼,沉聲道:“我說了,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那我回家你也跟著回我家去見我爸媽?”褚鈺打趣道。
原本她是想看看禹司南怎麼回答,誰知禹司南應對有策,蘊滿波光的雙眼望了望褚鈺,沉著點頭說:“可以。”
這一副正經的模樣反客為主,反而讓原本逗弄禹司南的褚鈺無言以對,動了動嘴唇,半晌才道:“其實放假我打算晚幾天再回去,準備抽時間先去靖州市的城郊,白蘭灘那地兒看看。”
“去哪兒做什麼?”禹司南不解地看著褚鈺。
在前往靖州市之前,禹司南已經大致了解過靖州市的風土人貌,也包括這座旅遊之城的美麗景點,所以對白蘭灘這個地方也是略知一二。
可是白蘭灘比起靖州市其他景色優美的風景名區,這裏顯然是比不過的,而且還屬於靖州市經濟較為落後的地區。
褚鈺選擇去這裏,他相信有她自己的原因,但是他還是好奇褚鈺去那裏究竟是為什麼。
“今年靖州市的地皮競標我會參加,會拍下那塊地和附近周圍的地,靖州市旅遊業這麼發達,不想錯過。”褚鈺微笑著望向遠方,她眺望的方向正好是白蘭灘的方向。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濃黑色的眸光露出耀眼的光,褚鈺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到時候你想在靖州市哪裏旅遊,我一手幫你包辦了。”
禹司南皺了皺眉,就他個人的眼光來看白蘭灘那塊地比起靖州市其他地方的地皮,並沒有那麼高的旅遊開發價值,而且白蘭灘地理位置比較偏僻,褚鈺如果在那裏開發旅遊業,單單就說在資金投入這方麵,並不是目前的盛煌集團能夠承受的,所以禹司南並不讚成褚鈺在這裏開發旅遊業。
隻是這些事如果自己都能夠看出來,聰慧如褚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目光默然移向褚鈺,他發問:“為什麼要選白蘭灘?”
褚鈺笑著眨眨眼,“天機不可泄露,等到以後你就知道了。”
褚鈺眨眼間的美麗與芳華讓禹司南呼吸忍不住為之一滯,腳下的步伐都變得虛浮了起來,似乎他的世界裏隻剩下女子輕柔的笑意和明媚的眼波。
“我陪你一起去白蘭灘吧。”隱隱約約,禹司南的聲音稍顯冷沉。
褚鈺也不矯情,淺笑著應了下來,“好啊,有個免費司機當然好。”
一中高中部晚上十點是宿舍的門禁,兩人兜兜轉轉逛了一大圈,也不知在逛些什麼,轉眼就已經九點整。
禹司南要將褚鈺送回宿舍,免得耽誤了宵禁。
如今他的工作也已經在靖州市落定,以後想見麵隨時都可以開車前往一中,也不在於這一時半刻。
兩人兜兜轉轉又回去商城的地下車庫去取車,禹司南開車將褚鈺送到學校門口,他想抬首摸一摸褚鈺柔順的頭發,可是卻不知道何為並沒有這麼做,隻說道:“回去吧。”
褚鈺點點頭,正欲下車的時候,又收回身子,出聲問道:“禹司南,你說我們現在算什麼關係?”
親吻過,擁抱過,自己和禹司南之前到底屬於什麼關係呢?
褚鈺想得到禹司南肯定的回答,可是良久良久,禹司南什麼話都沒有說,褚鈺唇邊的笑意漸漸冷凝,她漠然的視線注視著禹司南,身體都變得僵硬起來,“禹司南,你什麼意思?”
親完抱完,就撒手不負責任了?
禹司南完全這方麵的經驗,隻能實話實說,“……我還沒有想清楚。”
“沒想清楚?”褚鈺直接氣笑了,她氣呼呼翻身下車,惱怒道:“那你慢慢想吧,想清楚再來找我,沒想清楚就別見麵了。”
說完尤覺不夠,褚鈺用力地關上車門,憤恨道:“死渣男!”
一直到褚鈺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他才從懷裏拿出手機撥通許墨彥的電話。
電話剛被接通,許墨彥賤兮兮的聲音就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不可思議的語氣,笑著說:“禹哥?如此良辰美景,你們兩個孤男寡女,正是增進感情的大好機會,你居然還有心情打電話給我?現在你不是應該在和小褚鈺一訴衷腸嗎?”
“褚鈺問我,我和她是什麼關係。”禹司南直接無視了許墨彥的調侃。
許墨彥嘿嘿笑了笑,轉而正色道:“然後呢?你怎麼回答的。”
禹司南一臉麵無表情的陳述,“我說我沒清楚,然後她生氣了。”
許墨彥噗嗤笑出聲,“禹哥,你沒被打就清醒吧!”
禹司南弄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
褚鈺怒氣衝衝地回到306宿舍,站在門口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緩解下自己的情緒,也準備去接受室友們的盤問和八卦。
果不其然,她一推開門進去,穆念衝她笑笑並沒有圍上來,而杜笑笑和吳曼文可以說是幾乎隻用了一秒的時間就從自己的床上奔到褚鈺的麵前。
杜笑笑笑得兩眼發亮,賊兮兮道:“快點老實交代,今天這個男人到底是誰!我說你怎麼對李然不理不睬的,原來是藏了這麼一個極品!”
褚鈺走到自己的床上坐下,好笑地望了一眼杜笑笑,“笑笑,你真的可以做一個八卦記者,一定是業績最好的那個。”
“笑笑想八卦的我也想八卦八卦,褚鈺你就告訴我們吧,告訴我們那個人是誰?是不是你男朋友?今天晚上拋下我們先走,是不是和他約會去了?”吳曼文也是一連八卦地逼近褚鈺。
問到這個問題,穆念似乎都忍不住抬起頭看著褚鈺,等到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