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桃僵(3 / 3)

她的話未說完,白水離的腦卻變得一片蒼白,他大怒道:“不可能,我不可能碰的是你,明明就是……”

易采薇的眸子抬起了起來,滿臉委屈的看著他道:“明明是誰?我知道殿下的心裏一直有一個女子的存在,就連昨晚……昨晚……昨晚行房之時也一直喚著她的名字,可是這洞房之中卻隻有我們兩人!又哪裏還有其它的女子!”

白水離咬了咬牙,看向易采薇的眼睛裏滿是怒氣,卻抬起一腳將她從床沿邊踢了下去,他寒著聲道:“以後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易采薇咬著唇道:“你以為我想見你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娶我不過是皇妃之命嗎?你以為這中間委屈的隻有你一人嗎?你不想見我也好,隻是今日裏我這杯兒媳婦茶卻還是需要給皇妃敬上的,你若是不想和我同去,你便自己去向皇妃解釋吧!”

說罷,她從地上爬了起來,獨自一人去梳妝打扮。

白水離看著她的樣子心裏無端端的堵的慌,他的身體又躺回了床上,斜眼間卻又看到了那抹鮮紅,一時間他的心又開始亂了起來。

早有宮女聽得屋子裏的動靜,敲響門得到允許後便端著一應用具說著吉利的話幫兩人更衣洗涑。

白水離也下了床,當其中一個宮女見到那張床單上的血痕後,便將床單收起,歡喜的去稟報給沐傾歌去了。兩人洗涑好之後,縱然白水離極嘴裏說著不和會易采薇一起去見沐傾歌,在猶豫良久後終是和她一起去了宸明殿。

易采薇如同大家閨秀一般給沐傾歌和諸葛琛奉茶,她也終於一償所願,終是看到了那個極具傳奇色彩的帝王和皇妃。她看到沐傾歌時,心裏卻微微有些失望,沐傾歌隻能算得上是一個姿容秀麗的女子,隻是看到沐傾歌身上流露出來的氣質之後,她心裏的失望便盡皆消失。

沐傾歌此時已五旬開外,周身卻流露出了無限的溫柔和濃烈的霸氣,她從來不知道一個女子的身上可以同時擁有這兩種氣質。白水離的樣子本像極了沐傾歌,可是不知為何他男生女相後,卻有了極至的妖孽之美。

而當易采薇看到諸葛琛時,就算她平日裏騙人無數,淡定無比,麵上不動分毫,心裏卻一片翻騰,眼前的這個帝王實在是和蘭無痕太像了!尤其是那一雙鳳眸,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兩人的年紀相差太多,她險些懷疑坐在她眼前的人就是蘭無痕。

隻是兩人長的再像,身上流露出來的氣質卻是完全不一樣的,蘭無痕周身一片溫和,如謙謙君子,而諸葛琛的周身卻滿是帝王的威儀。給然他此時和顏悅色的看著易采薇,也讓她的心裏升起了一抹淡淡的恐慌。

眼前的兩人讓她的心裏頓時起了百般猜想,她實在是有些好奇,蘭無痕和眼前的兩人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她知道蘭忘愁是前朝魏國的皇帝沐桓,沐傾歌雖然是他的妹妹,兩人間卻早已水火不容,難道蘭無痕是易采薇的兒子?可是她從未聽聞過任何一點關於沐傾歌孕育過另一子的消息,心裏不禁有些亂了起來。

沐傾歌見易采薇在發愣,她掃視了一眼白水離臉上的傷口,心裏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當下極溫和的輕輕拉起易采薇的手道:“燕兒,來,坐到母妃的身邊來。”

易采薇微怔,終是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沐傾歌笑了笑,便在沐傾歌的身側坐了下來。心裏卻暗罵自己,此時身陷險境,居然還走神,當真是找死!

易采薇坐定後,沐傾歌又淡淡的道:“我的這個兒子,平日裏被我寵壞了,昨天晚上沒有嚇到你吧!”她的眸子微微一凝,見到易采薇脖頸間的痕跡,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易采薇低低的道:“沒有。”

沐傾歌見她神色不佳,隻道是她昨夜被白水離嚇到了,而有些事情卻又不是三言兩語說的得清楚的,她輕歎道:“你的臉色這麼差,還說沒有,等以後有空了,母妃再給你講個故事,等你聽完故事之後你就知道為什麼了。深兒雖然性子倔了些,人倒也不壞,隻是日後需要你多多包容了。”

易采薇再次愣住,講故事?白水離還有的什麼故事嗎?她的心裏升起了一抹好奇,而沐傾歌的話卻又說的溫婉大方,不但沒有一點點皇妃的架子,還溫柔近人。她淺笑道:“夫妻間本應相互包容。”

沐傾歌淺淺一笑道:“你真是一個懂事的好孩子。”她扭過頭看著白水離道:“深兒,以後不許再胡鬧了,知道嗎?”

白水離的眸子裏滿是不甘願,卻咬著唇道:“母妃每次都這樣馴我,我何曾胡鬧過!”

易采薇發現白水離似有些怕沐傾歌,他這副乖順的樣子像極了兩人初見時的模樣,心裏又生出了濃濃的感歎。

諸葛琛的龍眸一斂,低喝道:“還說沒有胡鬧,你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以後好生待榮燕,若是再讓我見你欺負他,我就擰下你的腦袋!”

他居然自稱為我而不是朕,話裏雖然霸道卻也隻如普通人家的父親。

易采薇的心裏升起別樣的感覺,仿佛兩人都不是開國的皇帝和皇妃,她淺笑道:“父皇就不要生氣了,殿下真的沒有欺負我。”

諸葛琛哈哈大笑道:“才嫁過來就這樣幫著他啊!以後真被他欺負了可別說父皇沒有幫你!”

易采薇溫柔的道:“父皇真會說笑,殿下又豈會欺負我!對不對,殿下?”

白水離目光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易采薇,卻隻淡淡的一笑。

沐傾歌在旁淺笑道:“燕兒啊,你和深兒平日裏了解還少,對皇宮的了解也不多,日後便要常住在這裏了,深兒,你陪燕兒四處走走,熟悉一下皇宮。”

“是!”白水離低聲答應,看向易采薇的眸光卻是冷的。

沐傾歌輕歎一口氣,卻見易采薇的發簪微微有些歪,親自伸手替她將發簪扶正,她的手卻不小心碰到了易采薇的臉,入手處有些異樣,她心裏微驚,一雙溫和的眸子卻將易采薇上下打量了一番,眼裏有一絲了然,卻隻淡淡一笑道:“你們去玩吧!對了,這裏雖然是皇宮,可是我們是一家人,所以私底下不用太多的禮節,隻是遇到朝臣的時候稍加注意些便好。”

易采薇在沐傾歌的那雙目光掃來的時候,心裏暗暗發毛,她對自己的易容術極有信心,可是在沐傾歌的注視下,卻覺得那雙溫和如水一般的眸子似要將她看穿一般。這種感覺,她隻在蘭無痕那裏休驗過。隻是覺得自己的並未露出任何破綻,是以一直極為淡定的任由沐傾歌查看。

她微微一笑道:“是,母妃!”說完之後便跟在白水離走出了宸明宮。

兩人才一走出去,諸葛琛便問道:“怎麼呢?哪裏不妥嗎?”

沐傾歌低低的道:“榮燕今日給我的感覺和往日有些不同,但是到底哪裏不同我也說不上來,隻是方才我的手撫上她的臉的時候,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張臉應該是被人易過容的。”

諸葛琛的眸子眯起來道:“什麼人這麼大膽!居然敢易容闖進皇宮!”

“現在還不清楚。”沐傾歌低低的道:“今日深兒的表現也有些怪異,由於那件事情的影響,他平日裏不近女色的,對榮燕也極為討厭,可是你看兩人的身上都有傷痕,而春荷早前來報說床單上有落紅,我總覺得有些古怪。”

諸葛琛的眉頭微微皺起,沐傾歌又淡笑道:“這些隻是我的猜測,沒有根據,我們再觀察幾天看看,看看那個假榮燕到底要做什麼。她若是別有用心的話,自然是離不開皇宮的。”

諸葛琛輕輕拉著沐傾歌的手道:“你又要辛苦一番了。”

兩人相對一笑,幾十年的夫妻,兩人間早已有了無上的默契,有時候隻需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對方的心裏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