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羅遷赤紅著眼眸盯著說話之人,拳頭捏緊,隨時可能大打出手。
“阿遷,沒事。”
“抱歉。警察先生,我是癌症晚期,阿遷從小到大就隻有我一個親人,他很害怕我出事兒,所以才會這麼激動。”女人的笑仿佛可以融化事件一切冰冷。
警察們隻能歎氣,“我們也想快點兒,但是眼下這情況真的不允許。”
“沒關係。”
人都是會有一死,後半生這三十年本來就是偷來的。能看著羅遷長大成人已經是她最大的幸事。
“警察先生,可以請你幫我錄筆供嗎?”
女人語氣平靜。
“媽!”羅遷拔高了語調,“您別說話,馬上就到醫院了,你一定會很快好起來。”
“不用。”
警察看著母子倆這樣,心裏不免同情。
“法律麵前必須要講真話。不可以因為任何原因而包庇別人,或者是胡亂認罪。你這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也是對我們工作的幹擾。”
“我知道。我可以對天發誓,我說的每一句都確有其事。”女人坐在窗邊,雙手自然下垂,車內的空氣很稀薄,她的呼吸略微沉重。
她整個人都顯得格外嬌小,臉上爬上褶子,她嘴角微微上揚,“我可以開始說了嗎?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撐到到警察局的時候。”
“可以。”警察回應。
“媽,你別胡言亂語。”羅遷下意識阻止。他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心煩意亂。
“羅先生,請你安靜。”
警察一臉嚴肅,大有羅遷再阻撓,他們就公事公辦的模樣。
“在律師到來之前,我們都可以不開口。”
警察不置可否。現在這情況是這個女人自己要說的。
羅遷很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媽,你先休息一下,不要再開口了。”
“不,警察先生。我如實交代,其實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承認羅先生……是我殺的。眾所周知,我和他一段私情,這個是我們的兒子。興許就是應該生恨吧,我沒有辦法容忍我在外過著落魄的生活,他卻衣食無憂,兒孫繞膝。”
“所以你想說你因為嫉妒?那麼,你是用了什麼作案手法?”警察眯了眯眸子,手上也跟著停下。
“女士,我必須再提醒你一句,在警察麵前說謊也是犯法的。”
她說白了隻是孤身一個弱女子,羅老爺子是什麼人?商業大鱷,一般人根本見不著,他隨身配備保鏢,二十四小時跟著。
這個女人,哪裏來這麼大本事?
“他主動來見的我。
其實這段時間我們之間一直都有聯係,就在半個月前,下午三點左右,我和他最後見了一麵,他還在我那裏喝了茶,我就是對他的茶水動了手。”
羅老爺子已經死了,屍骨成灰,沒有人知道這話的真假。
女人目不轉睛看著警察,生怕對方不相信。
幾名警察辦案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如果你們實在不相信的話,可以調監控,他是派小李開車過來的。應該有他的行駛記錄。”
警察聽到這兒又開始用筆寫。
“抱歉,我母親最近受了太多刺激,精神不太好。時常產生幻覺胡思亂想,醫生可以證明這她說的話沒有任何依據。”
羅遷強忍住心頭的怒火。
他隻是在生悶氣。恨不得給自己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