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撕扯
“你……”元嬰的驚得連退數步,但是冥聖香幾乎是用盡了全力,直逼過來的氣壓吹起了他的披風,伸手欲拂去向麵門而來的長劍,卻是晚了一步。
鋒利的刀麵劃過他的手臂,留下那觸目驚心的黑色血痕,直直的刺進了元嬰的胸口,整個人被釘在牆麵上,元嬰的眼中還是不可思議。
“霓零——”另一邊的情況,似乎沒有那麼樂觀,聖修紅了雙眼,他本來是可以躲過冥聖香的劍的,那人類的武器怎麼可能會傷到他,但是霓零卻在最後關頭擋在了他的麵前,鮮紅的血液有些許濺到了他的臉上,以往他最愛的血腥味,如今聞起來卻是那麼的讓人心慌。
冥聖香顯然不知道霓零會替聖修擋劍,將霓殤緊緊抱在懷中,他趁著這混亂想要離開魔教,霓殤的呼吸幾乎是要停止,麵色也開始發青,“小胖,不要睡。”拍了拍霓殤的臉,冥聖香的腳步不自覺的加快。
然而,聖修是不會如此輕而易舉的就放他們離開的,即便冥聖香克製住了聖香,但是聖香所吸取的瘴氣在他身上發生了反應,前方一個個暗影飄忽而至,赤手空拳的他還抱著霓殤,如此一來,勝算一看就知道。
“三……少。”霓殤仿佛聽見了冥聖香的聲音,緩緩的張開眼睛,她果然看見了冥聖香的俊顏,是冥聖香,不是亞裏甌也不是聖香,從他的眼睛,她可以知道他是誰,她就知道他不會丟下她的,“唔唔唔……”嗓子休息了一會,加上已經離開了瘴氣地,她剛想多說幾個字,嘴中就被灌進了液體樣的東西。
眼眸倏地瞪大,她抗拒的搖著腦袋,鼻尖縈繞著全是血味,連嘴巴裏都都是幹幹的血腥。
“小胖,喝下去,除非你想我流血過多而死掉。”冥聖香威脅道,見血流的不多,他又在手臂上劃了一刀,動脈的血管裂開,那血在此刻仿佛是汩汩流淌的泉水般湧出。
霓殤倔強的閉著嘴巴不肯喝下冥聖香的血,記憶中,仿佛有段時間她總是和這種味道打交道,她不要喝,不要喝他的血。
抱著霓殤隱在一邊的拐角處,冥聖香將流下的血全數灌進自己的口中,然後想也沒想的喂給了霓殤,血色如同一朵綻放的曼珠沙華綻放在霓殤的臉上,眼角輕顫,一滴淚劃開了原本完美如畫的景象。
交纏的雙唇緊緊貼在一起,冥聖香微微睜開眼眸,口齒間除了那腥味還夾雜著酸澀,漸漸鬆開,他伸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淚痕。
“小胖……”他低喃,隨即將霓殤用力的摟進懷中,交疊在她身後的雙手收緊,仿佛害怕懷中的人兒會消失。
而越聚越多的暗影不知在何時全部撤退了去,前方出口就在眼前,無奈冥聖香的眼前卻變得越來越昏暗,最後直直的倒在了霓殤的身上。
夢——
這是一個很美好的夢。冥聖香昏睡時嘴角還微微的上揚,夢中他看見了霓殤,他們在曼珠沙華盛開的地方嬉笑,玩鬧,一切都安逸,幸福無比。
“唔——”劍眉忽的皺起,夢中的一切都不見了,黑暗將原本的光明籠罩,他在尋找霓殤的身影,可是摸索許久也找不到,胸口猛的一陣刺痛,他低下頭赫然看見自己的胸口發著白光,而自己的身子也在漸漸變得透明,“不——小胖——”他驚得呼叫出聲,一下子便從那夢中醒了過來。
撐著欲裂的腦袋,他將周圍的環境審視了幾番,發現這裏既不是魔教也不是梟莊,看起來像是平常百姓人家,身下的床榻硬邦邦的,屋內僅有的幾扇窗戶還透著風,雖然現在已是春天,但是失血過多還是讓他覺得很寒冷。
吃力的站起身子,他想要往外走去弄清楚這是什麼地方,誰知腳剛著地便頭暈目眩,當霓殤進到屋內時,看見的就是冥聖香搖搖晃晃要跌倒在地的情景。
“三少,你還不能下床。”忙不迭的放下手中的膳食,霓殤幾步走到他跟前將他扶到了榻上,“你還很虛弱,大夫說要好好休息。”替他掖好被子,她坐在床榻邊對他說道。
“這裏是?”腦海中有些記憶支離破碎了,微闔眼眸,他似乎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想起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霓殤給了他一個能讓人安心的笑容,轉身回去將食物端到她的麵前,她碎碎念道,“我醒來的時候我們就在這個地方了,大嬸說她在河邊發現了我們,然後就把我們帶了回來。”
“是這樣……”冥聖香輕喃,“你有沒有怎麼樣?還難過嗎?”他忽的伸手將霓殤拉進一些,左右檢查了幾番。
“哎呀,我早就沒事了。”霓殤閃躲著冥聖香的魔爪,眼角在掃到他手臂被包紮好的傷口時有些濕潤,“不好的是你。”
低下頭粗略的看了下自己的傷勢,他一點也不以為意,“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還不算什麼?流了好多血。”霓殤瞪大眼眸,對冥聖香不愛惜自己身體的行為很不能認同,“我們要不要快些回梟莊,那裏才有好的補品。”霓殤悶悶的想著,本來冥聖香的臉色就白,現在更加白了,連她正宗的女人都有些自愧不如。
聽到霓殤的話,冥聖香反常的別過了臉,“不用,就待在這裏也是一樣的。”
“這樣好嗎……”
“當然好,這裏淳樸安靜,很適合養傷。”冥聖香打斷了霓殤的話,然後露出了笑容,將她帶到懷中,他穿過她的肩胛端起放置在一邊的食物,仔細看去才能猜出是紅豆的模樣,“這是……你煮的?”他俊臉微微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