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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77

上官淩雲淡淡問道,心裏卻暗叫不好,這青鷹教很少踏足中原武林,因此,誰也不知道青鷹教的實力的深淺,更不知道青鷹教教主的武功高低。隻是傳說,這青鷹教的教主已經年過百歲,可是卻依舊是一副二十來歲年輕男子的模樣,這世上見過他的人並不多,就連教中的教徒也是極少能見到他的真麵目,除了四大護法之外。他也是一個極偶然的機會,在青鷹山的山麓遇見他,而且他身邊站著青鷹教的四大護法,很容易猜出他便是教主。

“上官莊主,在下隻不過是陪一個朋友來的,並不是來生事的,隻是剛才有些不讚同這位武當弟子的做法,所以想說幾句。”重樓輕描淡寫道。

“既然如此,重公子請坐下來多喝幾杯薄酒,也算是我盡了地主之誼。”上官淩雲淡淡道,剛才心裏的那一番思索任誰也看不出來。

“凡戈,你看,那是重公子……”初冬回頭,才發現此刻凡戈已經不在座位上了。

這凡戈跑去哪了?要是門主回來,一定要告他的狀!初冬恨恨地想著,目光依舊投向了舉止淡雅的重樓,滿臉花癡的模樣。

七星山莊的後院。

從簾的上端向右斜伸而下,是一枝交纏的海棠花。花葉扶疏,上下錯落著,或散或密,每一處都是玲瓏有致。葉色嫩綠的,仿佛掐得出水似的,在陽光中掩映著,微微有淺深之別。花正盛開,紅豔欲流,襯托在叢綠之間,格外顯得妖嬈了。

這是哪裏?為什麼一個人也沒有?唐亦軒四處望了望,心下覺得這後院靜得有些詭異,隻是這七星山莊未免也太大了點,她繞了一大圈,竟然很不幸地迷路了。

如今之計,隻能勸說各大門派放棄攻打龍沙的念頭,但是她什麽都不是,想要眾人聽她為龍沙說話,隻能暫時讓他們所有人的武功都消失,於是她想出了一個辦法,就是在酒裏下幻功散,此藥無色無味,食後,武功回自動消失,三個時辰之後才能恢複。

隻是當她剛離開廳堂的時候,便發現有人跟蹤她,為了能順利地甩掉跟蹤者,她變改了路線,雖然成功地將跟蹤者甩掉,可是卻找不到去廚房的路了。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我的院子裏?”身後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

唐亦軒回頭,眉心微蹙著,清幽的眸子流露出淡淡的驚訝,是她?朝風酒樓的紅衣女子,她怎麼會出現在七星山莊?

“怎麼是你?”嫣兒有些羞澀地看了一眼她,同樣驚訝道。

“我迷路了,不知道怎麼的就走到這裏來了?這位姑娘,你住在這裏嗎?”她有些好奇的問道,但是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廚房。

“這是我家,我大哥是這山莊的莊主,公子,你應該是第一次來七星山莊吧!若不然也不會迷路了。”

嫣兒咯咯地笑著,清脆的笑聲回蕩在空曠的庭院裏

她是上官淩雲的妹妹?嬌小玲瓏,膚色勝雪,相貌甚美,細細看了她一眼,隨即淡淡地笑了笑,如夏花般絢爛多姿,“姑娘,在下唐突了,剛才是想去廚房的,可是竟然迷路了。”

“原來你是要去廚房啊!我帶你去。”嫣兒熱情地說道。

“謝謝你。”

“不用謝,公子跟我這邊走。”

嫣兒的一顆懵懂的心漸漸地明朗起來,她突然相信一見鍾情,因為她的心早在朝鳳酒樓時就已經遺落了,卻不知這是一場無果的單戀。

過了中門,穿過彎彎曲曲的長廊,再過一個拱形門,穿過後花園,便是廚房。

這一路絡繹不絕的仆婢,有的端著各色菜肴,有的拿著成壇的酒漿,那飄逸的酒香味肆意散開去。

“姑娘,謝謝你,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唐亦軒婉言拒絕道。

“公子……”嬌羞的人兒欲言又止。

“姑娘,還有什麼事嗎?”唐亦軒笑吟吟地望著她,唇邊的梨渦若隱若現。

嫣兒低著頭,美目流轉,輕聲道:“我叫嫣兒,公子的名字呢?”

“好美的名字,姑娘,在下七劍,有緣再見。”嫣然一笑,大步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七劍,他叫七劍……”

嫣兒癡笑著望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少女的心像是盛開的夏日裏的梔子花,輕盈,潔白。

唐亦軒盡量避開那些仆婢們,想辦法找到酒窖,隻要將這些幻功散神不知的鬼不覺地融入酒漿中,那他們的武功在三個時辰內會盡散。

小心翼翼地避過眾人的眼睛,順著酒香味逸出的方向走去,酒窖!臉上浮現出一抹極淡的笑意,四周望了望,確定一個人沒有,衝快速地衝進了酒窖。

可是剛進入酒窖,便聽見幾個婢女從這邊走過來。

“我親眼看到青鷹教的教主了,比咱們莊主長得還要美,那眼神簡直動人心魄。”一個婢女嬌滴滴的聲音。

“真的嗎?一會我也要去看看。”另一個婢女羨慕道。

“那是當然,聽說青鷹教教主已經年過百歲了,可是如今見著了,卻隻有二十歲左右的光景,看了這江湖上的傳言並不可信。”

“可能他是有什麼駐顏的秘方吧!”

“那也太誇張了,一個年過百歲,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根本就是兩個人啊!”

“香兒,他叫什麼呀?”

“聽莊主說,叫重樓,不過,在場的人隻有莊主認出了他。”

重樓!唐亦軒微微蹙眉,一定是他!原來他就是傳說中的青鷹教的教主,怪不得他整個人都如此的神秘,隻是昨天晚上他明明是被自己灌醉了,為什麼現在還能起來?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那兩個婢女走了進來,一人拿了一壇酒便關上門走了出去。

突然,她決定放棄這個做法,在酒漿中下藥並非長久之計,總不能將他們一網打盡,若是這樣,整個江湖便會掀起一場巨大的浩劫,讓那些居心不良之人有機可乘。想到這裏,她快速地離開酒窖,唯今之計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到迫不得己,絕不惹是非。

快速地避過人眼,來到前院,遠遠地望過去,便看到重樓一臉邪肆的笑容。

“公子,你回來了!”初冬高興地喚道。

“嗯。”她隨意地點點頭,卻發現凡戈並不在座位上,“初冬,凡戈呢?”

“我也不知道,你走不久,凡戈也就失蹤了,我怕公子回來找不到我,所以我就沒有去找凡戈,不過凡戈那麼聰明,公子不用擔心的。”

初冬看看唐亦軒不悅的臉色,不自覺地低下頭去。

“初冬,沒事的,要是他不回來,我們就不要他了。”她淡淡地笑了笑,安慰道。

不知何時,凡戈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附在她耳邊,輕聲笑道:“姐姐,你不許不要凡戈哦!”

“凡戈,我不是讓你在這裏等我的嗎?怎麼跑了?”唐亦軒有些不悅地說道。

“我錯了!”凡戈低著頭,眼角的餘光卻不時看一眼她,姐姐,對不起,我隻是擔心你,所以不得不跟在你身後保護你。

“好了,坐下吧!”她淡淡道,隨後便把目光望向重樓,隻見他一臉不屑的笑意,那林薛青早已經是漲的一臉通紅,明知不是重樓的對手,卻依舊拿著佩劍朝重樓走去,鋒利的劍刃在陽光下閃著嗜人的寒光。

眾人隻道是靜靜地望著這一幕,並沒有任何人勸解,就連上官淩雲也是冷眼旁觀,唇邊的那一抹笑意帶著濃鬱的嘲笑和諷刺。

林薛青衝過去,快速地拔出劍,隻是劍未出鞘便斷成兩截,眾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氣。林薛青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起來,猶如一張白紙,額頭上已經冒出一層細細的冷汗,此刻已經是進退兩難。

“重教主,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但是男子漢大丈夫士可殺不可辱,你殺了我吧!”林薛青幹脆豁出去,把脖子一伸等著重樓取他的性命。

眾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重樓的身上,一場廝殺似乎即將拉開序幕。

“殺你的話,我害怕髒了自己的手,你要是真不想活了,隻要自己狠狠心拿劍往脖子上一抹,便了了心願。”重樓慢條斯理地說道,眼底快速地掠過一抹陰冷,犯不著為了一個微不足道之人得罪所有中原武林。

“你……”林薛青氣得眼睛冒火光,卻不敢造次。

“林少俠,夠了,今日是我七星山莊宴請各位武林豪傑,不想見紅。”上官淩雲終於緩緩開口,一副慵懶的深情,揚揚手,“把林少俠帶下去休息,這裏並不適合他。”

“是,莊主。”

“哐當”一聲,林薛青手上的劍掉在了地上,隨即暴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呼喊聲,卻依舊被連個青衣女子帶了下去,庭院又恢複了平靜,隻是任誰都知道,這看似平靜的場麵卻蘊藏著一股強烈的殺氣。

“各位都是武林豪傑,此次本是商討如何圍剿龍殺一事,卻沒想到弄得如此不愉快,不過,還請大家忘記這些不愉快。”

上官淩雲輕描淡寫地將這幕鬧劇帶過,眾人也不便再說什麼,隻好都笑嗬嗬地喝酒,吃肉。

之後,誰也沒再提起圍剿龍殺的事情。隻是,這前院的氣氛卻詭異的嚇人,似乎一場不可預料的災難正悄悄降臨。唐亦軒越發的心頭發慌,總是擔心龍殺會出什麼事情?聯想起這幾天發生的所有的事情,似乎有人特意為她設計了一個圈套,隻等著她往下跳……

離開七星山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溫暖的陽光靜靜地灑落在青石板上,道旁的一樹一樹的桃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著,濃鬱的香味彌漫在空氣裏,混著那些淡淡的青草味。

唐亦軒一行人走在小道上,她一直在想,上官淩雲到底有沒有看穿她的身份,若是知道她是女扮男裝,為什麼沒有在眾人麵前揭穿她?但是越是這樣,她心裏越是隱隱的感覺到不安,一直記得他曾經霸道的宣布,我要定你了,這話一點也不像是意氣用事。

難道上官淩雲是故意放自己走的?她越想越不對勁,心裏一種不祥的預兆油然而生,上官淩雲最後望她的眼神如此的詭異,讓她整個身子都顫抖了一下,從來就沒有見過那樣奇怪的眼神,似乎在暗示什麼,卻又摸不著頭緒。

“七兄,你怪我對你隱瞞身份?”

重樓望了一眼身邊的唐亦軒,眉心緊蹙著,他並不是要故意隱瞞身份,隻是他的身份太特殊,很難有人願意接受。

她淡淡地笑了笑,道:“重兄,真沒想到你就是傳說中的青鷹教的教主,看來江湖上的那些傳言也並非空穴來風。”

“江湖上是有很多關於青鷹教教主的傳言,但是那僅止於傳言,如此聰明的七兄,應該不會相信那些傳言吧!”他邪魅地笑著,那抹笑意一直延伸至深邃的眼底。

唐亦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前麵就是岔路口,一條去往玲瓏山,一條去往古淩鎮。

“重兄,我想到這裏我們該道別了。”

“好吧!若是七兄日後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重樓淡淡道,心裏盡管有些不舍,但是並沒有流露出來。

“我會的。”她輕抿菱唇,清澈的眸子處波光流轉,“重兄,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