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劇收場(1 / 3)

悲劇收場

她心中一凜,目光緊聚,秦戊不負這幾十年的聲名,內功深不可測,若是再這樣鬥上百招,自己必敗無疑。

心下一慌,劍法也跟著慌亂起來,完全失了套路,而秦戊,畢竟是江湖中的前輩,越戰越勇,步步緊逼向她,他似乎也看出了這其中的差距,更是加快了攻擊的步伐,更加了幾分功力,漸漸地她顯出了不支的狀態。一旁的荊釵門中的眾女子見情勢不妙,也都暗自握緊劍柄,準備隨時進攻。

秦家也不甘示弱,早就在暗地裏調遣高手,雙方劍拔弩張,蓄勢待發。

“東家胡蝶西家飛,白騎少年今日歸……”

她忽然低吟一句,招式一變,地老天荒,一劍通神,疾風驟雨一般朝他刺去,每一招每一式幾乎都充滿著絕望和無助,什麼地老天荒,那隻不過是用來騙小孩的,什麼滄海桑田,那隻不過是一個無法完成的夢而已。

秦戊沒料到她會變招,猝不及防,讓她占據了一步先機。他看她一眼,她的每一招都是殺招,若是速度不夠,一定會死在她的劍下,但是——不管誰死,死的一定不能是我。

秦戊感覺有些吃力,很明顯,她占了上風,就在這時,隻見從旁邊飛過來一個身影,那是一直站在旁邊觀戰的展逸,舉劍朝她刺去,她迅速地轉身,鋒利的堅韌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寒光,那展逸見占不到任何的便宜,便與秦戊使眼色……

那秦戊像是明白了什麼,眼底快速地飛過一絲陰冷,快速地拔刀從她的身後,此刻,她已經是來不及躲避,眾人皆是一陣噓聲。

忽然,隻聽得什麼東西劃破皮膚的聲音,而對方的刀緩慢地落下,伴隨著物體落在地上沉沉的一震。

她暮然回首,隻見一支玉簫穿透了秦戊的胸腔,身後站在的是一襲白衣的鳳歌,唇邊浮現出一抹決絕的笑容,虛晃的猶如陽光下薄雪,眉宇間似乎沉澱著世間最疼痛的悲傷。

“鳳歌……”她失聲喚道。

為了她,鳳歌殺人了。不,鳳歌,你怎麼這麼傻呢?殺了秦戊,就是與整個清風派為敵,是我害了你,對嗎?你不應該跟我在一起的,每一次我都會讓你受傷,對不起,對不起……

一滴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頰悄然滑落,周圍靜極了,所有的人都望著一襲白衣的鳳歌,他隻是淡淡地笑著,邁開腳步,走到她的身邊。

“小七,我說過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聲音很輕,卻足以讓她聽見。

她不再拒絕承認自己的身份,隻是呆呆地望著他,眼底呈現出一種至沉至深的痛,燦爛的陽光靜靜地灑落在她的身上,那柄軟劍泛著刺眼的寒光。良久,她才淡淡開口道:“鳳歌,我不值得你這樣做的。”

“不管值不值,都是我自願的。”他淡然一笑。

秦戊最後看了一眼唐亦軒,眼底浮現一抹慘烈的笑容,“你終究是贏了!”說完,整個身子都倒了下去。

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眾人似乎都傻了眼了,展逸走到秦戊的身邊,抬頭,靜靜地看了一眼唐亦軒,一言不發,扶起秦戊,領著眾人離開了荊釵門。

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人影長長短短的漸行漸遠去,有一種說不出的惆悵。門前隻剩下眾女子和孤獨佇立的鳳歌。

這個季節的揚州城有些濕潤,風是潮濕的,地是潮濕的,就連那份簡單的相思也是潮濕的。秦淮河畔的垂柳有些剛抽出嫩綠的芽兒,在微風中泛著綠色的味道,那纖細的柳條在平靜的潺潺的河麵蕩漾著,波光瀲灩……

當秦黎末回到家的時候,見到的是躺在地上的滿臉安詳的父親,還有跪在一旁一直哭泣著的母親。他手中的畫軸突地滑落在地,發出沉重的響聲。

“末兒……”他母親哀痛地望著他。

秦黎末仿佛沒有知覺一般,緩慢地朝他父親走去,對周圍人的喧鬧和哭泣恍若無聞。

“爹……”他試探性了喚了一聲,緩緩地跪在秦戊屍身邊,“我回來了,帶回來了您最喜歡的畫軸。”

眾人怕他傷心過度,將他扶了起來,他一點也不掙紮,任由人擺布著。

“末兒,你爹……”他母親欲言又止,早已經泣不成聲。

“娘,爹是不是睡著了?可是爹不能睡在這裏的,地上多涼啊!”他緊蹙著眉心,心痛不止,轉身對身後的侍從怒道,“把爹抬進內堂去。”

那侍從一愣,訕訕道:“老爺……他……”

管家匆匆地趕來,對一旁的侍從喝斥道:“聽少爺的,把老爺抬進內堂去。”秦黎末望著他父親遠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迷茫。

“我爹……這是怎麼了……”他茫然問道。

“是荊釵門的人。前幾天少爺不在家,沈家堡的新任堡主展逸找到老爺,說是要老爺跟他合作,一起除掉荊釵門,還說清風派遲早要步沈家堡的後塵,不如先下手為強,將荊釵門製住,便可以拿回所有產業的經營權,然後老爺不知怎麼的就答應了。今天下午去的,爭鬥起來了,後來……”管家憤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