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春光乍泄(上) (2)(1 / 2)

13.春光乍泄(上) (2)

我媽命令我把那個女孩身份查清楚,可能的話她要親自出馬去會一會她,我說都這麼多年了就算了吧,兩個老太太在街上肉搏很煞風景。我媽說沒你想的那麼嚴重,我隻是想搞清幾個問題。

其實我也覺的查清那個女孩的身份很有必要,畢竟我眼下要做的事情和她息息相關。

於是我在檔案管理泡了好幾天,但進展的很不順利,我隻查到了那個女孩後來去了日本,還和一個身份不明的男子生了個女兒,奇怪的是,她的所有影像資料都被銷毀了,更讓人痛苦的是,連她的真實姓名都成了疑雲,至今沒有定論。

但是我總得給我媽一個交代,於是找了張一個過氣日本女優的照片交了上去,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那個女優剪了個bobo頭,和事實比較接近。我媽看了照片說長的還不錯,這讓她心裏平衡了不少。

在浴室遇到那個女孩之後,我爸覺的這件事很荒唐,一時無法平靜,於是到學校旁邊的一家冷飲店要了杯奶昔,端上來之後發現那個女孩已經坐在一旁端著奶昔開喝了,和浴室裏不同,她這次穿了衣服,一件黑色扣子的白色襯衣。前麵說了,她的真實姓名現在還是個謎,總叫她“那個女孩”感覺比較矯情,而且很麻煩,所以我決定叫她W(White),因為檔案裏記載,她總是穿一件黑色扣子的白色襯衣。

W發現我爸後,就端著奶昔坐在我爸的對麵,問我爸是做什麼的,我爸告訴她自己是中文係的現在正在寫一部小說,W說:“我很想看看你的小說。”

於是我爸帶W去了自己租的房子,拿出自己寫的稿子給W看。在21世紀初,電腦已經和電話一樣普及了,但是我爸在寫東西的時候還堅持用鋼筆和稿紙,他認為這是對文學必要的尊重。

出版社的編輯打電話過來要求加錢,因為我爸的稿子實在難改,首先由於我爸全部手寫,所以要編輯隻能親自動手把那幾十萬字全都輸入到電腦裏,其次由於年代久遠,稿紙已經發黃,部分字跡也已經模糊,辨認起來很困難,最後,我爸的字太潦草,實在不像是作家的字。

前兩點我承認,但關於潦草這件事隻能說明他孤陋寡聞,我爸的原本寫的是周正的小楷,但是後來覺的字如其人,小楷不符合自己的個性,於是改練草書,練了一段時間覺的那些書法大家的草書還不夠風骨,於是獨創了一派極有風骨的草書,史稱“張草”。

我對編輯說好吧給你的酬勞翻倍,他說不行至少翻兩倍,我有些急了,說:“你他媽不想幹就直說,明天你把稿子送回來,我自己弄。”這招很奏效,他的態度立刻就不那麼囂張了,說再考慮一下。

W坐在床上看我爸的小說,這個場麵很奇怪,所以我爸有些不自在,站在門口看著她,W看了一會兒,抬頭發現我爸站在那裏,笑了笑,說:“你愣在那兒幹什麼?過來坐呀。”於是我爸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大概看到下午五點鍾,W起身,說:“我該走了,還沒看完,明天來繼續看。你的小說很有意思。”然後她就出去了。

我爸坐在那兒發了一小會兒呆,後來覺的時間不早了,於是去自習室接我媽,那天晚上一切照常,隻是我媽沒有計算黃金分割點。

出版社那邊又來電話了,這次的態度很和善,說酬勞的事情就按我說的辦,工作也由他們來做,但是希望能夠以我個人的名義出版。這個條件我可以接受,對於一部曾經被禁的小說,任何一個出版社都會謹慎對待。

W說話很算話,第二天果然又來看小說,我爸也很信任人,第二天早晨把我媽送到自習室之後沒有去找靈感而是直接回家等W,等的極其耐心,W是下午一點半來的,和前一天一樣,兩人還是在床上並排坐著,她發現床頭櫃上有些化妝品,問:“和女朋友一起住?”我爸點頭承認,W低頭繼續看小說。

21世紀初的時候,我爸和我媽在學校外麵租房子同居,這種現象在當時很普遍,20世紀八,九是年代的時候有個詞叫“非法同居”,指的是兩個人沒有登記結婚就住在一起,這為當時大多數人所不齒,或者說談論到這種事情時都表現出很不齒的樣子,進入21世紀之後,這種現象開始逐漸被大家見怪不怪,因為大家發現一群人在一起裝作不齒很沒意思。感謝時代進步,今天的大學公寓已經允許男女混寢了,隻要不把打掉的胎扔到走廊裏汙染環境,你在裏麵做什麼誰也管不著。

我爸和我媽在學校旁邊的一個小區裏租的房子,沒有客廳,一進門就是臥室,另外還有一個廚房,一個衛生間和一個陽台,在那時候,如果在學校旁邊買這樣的房子,通常都可以說明房主根本就沒有自己居住的打算,而建築商也喜歡在學校旁邊建這樣的房子,因為可以賣的比較快。自從允許混寢之後,這樣的小戶型已經不多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