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休息了大半天,在這兒風景也看夠了。
“你不能開慢點兒嗎?”楚奕緊緊的抓著安全帶,他以前飆車慣了,還不覺得怎麼樣。頭一次坐在車裏看別人飆車,他覺得他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你不妨回頭看看。”
聞言,車裏的幾人往後一看,瞬時頭皮發麻,恨不得給車插上翅膀。密密麻麻的喪屍跑得飛快,這要是給圍上了,都不夠喪屍一口一個。
將油門一踩到底,開了大約半個小時,車子後麵的喪屍大軍才不見了蹤影。停下車,茂密的森林前麵有一個荒廢許久的古堡,古堡的大門上釘著一具假骷髏,仿佛打開大門就會通往地獄。
“這古堡比恐怖電影裏的還要陰森。”楚奕搓了搓手,光是遠遠一瞧,便油然而生一股寒意。
“安安,要不別進去了吧?”看女兒的眼神兒,她就知道她來了興趣。
“裏麵是人。”
“人?”
“嗯。”還不止一個。
走近古堡,若有若無的咳嗽聲,交談聲變得清晰。大門發出了輕微的響聲,裏麵的人頓時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這麼多人?”劉心甜驚呼一聲,難得看到這麼多活人聚在一塊兒。
“都是病人。”穆涼城低聲呢喃,如果外麵是人間煉獄,那這個古堡裏更像是一個絕望的深淵。醫生沒了,醫藥物資沒了,那麼這些病人就隻能慢慢兒等死。
“咳咳,你們也是逃難到這兒的,沒被喪屍咬過吧?”季清風緩緩走上前,臉色白得毫無血色,眼前的幾人有些不同尋常,不狼狽也不害怕。
“沒有。”易雪瑤有些不忍,多好的一個孩子,可惜了。
“路過此地,我們休息一夜便會離開。”易長安拉了拉帽簷,環顧四周,這棟古堡有四層,第一層的大廳裏坐著躺著數十號病人,有的人因為疼痛暈厥過去後,仍得不到緩解。
走上四樓,往下俯瞰,讓她莫名想起了一幅油畫。這棟古堡很快會淪為真正的煉獄,畢竟遲早會有喪屍發現這裏。與其被病痛折磨,變成喪屍倒也沒那麼糟糕了。仔細一想,她的想法冷血到骨子裏了。
“你在想什麼?”
穆涼辭走到她的身畔,這個女孩兒非常年輕,但她的一言一行充滿了神秘。在她的世界,仿佛沒有什麼是未知的。
“想起了一位名人說的話,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我隻覺得他們吵鬧。”底下有的人在經曆生離死別,痛失愛妻,失去父母,可她毫無惻隱之心。學習這麼久,好像白學了。
穆涼辭一怔,當初她同意帶上他們,估計就跟隨手帶上一件東西般,不會覺得麻煩,想帶就帶,不想帶的話也可以隨時丟棄。
“你們要不要喝點兒水?”
季清風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走上四樓對他來說很是費力,他的心髒實在是負荷不了劇烈的運動。
“謝謝。”
易長安接過水杯,不得不說,眼前的男子很像男版林黛玉,弱柳扶風,感覺下一秒就要背過氣去。他的眼尾有一顆淺淺的痣,為他的臉增添了一絲別樣的風情,像一隻被囚禁的病弱美人魚,蠱惑著人忍不住對他產生憐憫與同情。
“剛剛易阿姨說你叫長安,長安常安,是個很好的名字。”
“謝謝。”翻過一頁書,她隻是一個沒得感情的看書機器,和別人聊天隻是為了禮貌。
季清風默然不語,他不能沒話找話,畢竟眼前的二人沒想要搭理他。
月色透過那扇搖搖欲墜的窗戶灑下清冷的光輝,窗戶後麵是茂密的森林,樹影婆娑,莫名透著一抹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