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二
翌日清晨,雲來客棧外正在上演一出依依惜別的老套戲碼。
“飛雪妹妹,我真沒想到害我的人是我疼愛的親妹妹思雨,而救我的卻是受盡我欺負的小妹你……不管怎麼說以前是我們對不起你和你娘……謝謝你不計前嫌,讓我重見天日!”
被雲思雨占了身體的這四年,雲輕霧的日子都是在黑暗與恐懼中渡過的。如今得以重新做人,她對人生的感悟似乎有了進步,對飛雪的感恩猶為真切。
不過對於飛雪來說,更希望她們快點閉嘴,乖乖上車,滾回雲家堡去。隻是,她哪來那麼多話說啊?忍不住在心裏抱怨,謝她幹嘛?救她們的是她女兒。她這個當媽的隻不過是免為其難的為女兒接下這個麻煩,處理善後事宜罷了。(小公主撅嘴:什麼嘛!明明是她在幫媽咪處理善後吧!怎麼變成她找麻煩了?)
“如果你真的要謝我,回去以後代我好好孝順爹。與馮師兄好好過日子。”看她們現在這樣,應該也不敢找老爹和馮師兄的麻煩了吧!
“我會的,雪兒妹妹,有時間要回雲家堡來……”雲輕霧答應得很誠懇,一開了口似乎又有滔滔不絕之勢。
某人已經顯得有些不耐。這女人怎麼那麼羅嗦啊!親自動手幫她們拉下車簾,將她的話隔在車內。
“好了,時間不早了快趕路吧!”揮手讓車夫快點走。
車夫是白家的人,見自家主母發話了。抱拳打了個招呼,立刻趕車離開。
呼!終於解決了兩個大麻煩。飛雪忘著絕塵而去的馬車吐了口氣。轉身就見白慕寒帶著幾個孩子,牽著馬笑著走過來了。她立刻露出驚訝的神態,望著小女兒問:“咦,我們也要走了嗎?”
“媽咪還想留下來玩幾天嗎?”小公主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問道。表情非常純真,可是語氣卻怎麼聽都像是在說“要玩您自各玩,反正他們是要先走了。”
知女莫若母,飛雪豈有聽不出女兒話中有話。
“不,我們得尊重小向導的決定不是?”伸手抱起才到她大腿那麼點高的小不點,笑著調侃道:“咱家小向導要我們現在離開,我們決不會多呆一分鍾。要我們向東我們決不向西。”
“嘻嘻!……”小公主樂得開心的咧嘴大笑。
看著女兒那可愛的小臉,她真的好想咬一口哦!可是除非她想見女兒的哭相,否則別說咬,她連親都不能親。天啊!她快忍不住了。在控製力完全喪失之前,她將女兒塞進了老公的懷裏。對了,去考驗你老爸的自製力吧!他的定力一向比她高。
嗚嗚,看著自己疼愛的孩子卻不能親近,這真是悲哀啊!她真懷念寶寶和忘憂小時候,整天與她玩的碰頭遊戲啊!可惜這樣的遊戲她隻與小公主玩過一次,卻惹得小公主哭了將近一個小時。直到嗓子哭啞了,她的眼淚都還在冒。可想她當時是有多痛。從那以後,她就不敢再與女兒的小臉有任何親密接觸了。
“嗚,媽咪,你幹嘛將我丟給爹爹?”突然從媽咪溫軟的懷裏,被丟進了爹爹結實的懷裏。小公主即感到莫名其妙,又覺得心靈受創。無辜又委屈的小聲問道:“媽咪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哈哈,小妹拜托你別再笑了。”寶寶笑著揶揄道:“不,你也別做出一副可憐惜惜的樣子。不然連爹爹也不敢抱你了。”他太了解媽咪的心情了。不過他是真的佩服爹爹媽咪,還有奶奶和小園師叔。他們明明也很想揉捏小公主的臉,可是他們就是能控製住。在山上,就隻有他跟忘憂沒法控製,所以也被整得最慘。
“不能笑,也不能哭。你們太欺負人了!”小公主的小嘴嘟得更高了。明明是他們的錯,幹嘛怪她?事實上她也很想得到媽咪的親呢啊!不行,她一定要去將這個臉痛的毛病給治好!小公主在心裏暗暗發誓。
原本就心疼女兒的白慕寒,在看了女兒的神情後。隻覺得心都揪住了似的非常難過。輕輕將女兒護在懷裏,瞪著笑嘻嘻的兒子阻止道:“別鬧了!”
嘎,笑聲像被突然掐掉似的說停就停,這是愛笑的寶寶早已練就出來的本事。
“小妹,我們的下一站?”寶寶正經的問道。
“京城!”小公主同樣恢複高傲的小管事模樣。“我要跟二哥騎一匹馬。”同時朝忘憂伸出兩隻小手臂,等著他過來抱她。
忘憂簡直是受寵若驚!忙不迭失的跑過來從幹爹手中接過小公主。
“你不喜歡爹爹?”望著空手,白慕寒頓感受傷。他的小公主竟然不要他抱?
小公主回頭衝爹爹眨眼咧嘴:“嘻嘻!爹爹更想跟媽咪同騎吧!”事實上她覺得除了媽咪溫軟的懷抱外,就數二哥的懷裏窩著最舒服,因為他肉夠厚。爹爹的胸堂太硬,大哥的盡是骨頭會硌人。不過,如果這話說出來他們肯定會受傷更深吧?
很好!竟然知道將問題駁回給他。果然是他和雪兒的女兒!
“老婆,既然孩子們覺得我們是麻煩。我看我們還是別跟著他們算了。”說著大手一撈,將沒有反應過來的某位受牽連的女士給抱起來直接躍上馬背。手中韁繩一揚,蹄聲頓起。兩人一騎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留下兄妹三人麵麵相覷!
“幹爹生氣了?”忘憂瞠目驚問。
“因為他最疼愛的小公主選了你。”寶寶很肯定的應和。眸中隱著些微促狹。
“看似惱羞成怒,實則借機行事。”小公主不以為然。“他分明就是想丟開我們,跟媽咪過二人世界嘛!”
“是這樣嗎?”忘憂蹙眉凝思。
“小妹說得沒錯。不過我們自己走不是也更加自在嗎?”寶寶翻身上馬。“走了,他們不會讓我們離得太遠的。”揚鞭起程。
忘憂也抱著小公主也跟了上去。
如今的京城,已是名副其實的集商業、政治與一體的繁盛之都。有史為證,就算是王朝最頂盛的時期也不及現在的三分之一繁榮。而這一切,卻並非他這個皇帝的本領。這些都得歸功於她!
走在通往臥龍山莊的泥路上,三十出頭的皇帝已經開始像快要入土的老人似的感歎,懷舊了。
“玄月,你還記得她初來京城時的情景嗎?”
“記得,當時全城都是譏慌的百姓。城外的糧田也全都是雜草,而女王爺就混在譏民當中,吃著她自己花錢買來布施的清粥……”玄月也跟他的主子一樣陷入了美好的回憶之中。
“是啊!想想當時那種令人見之心涼的蕭瑟景象。朕至今都覺得有愧於民啊!”當時身為太子的他,都完全無能為力之事。可是,她一介帶著兒子逃亡的弱女子。卻出人意料的獨自撐起了快要坍塌的天。這樣的女子,怎能不讓人尊敬,怎能不讓人愛慕?李欣瑞越發的感概了。
“是她將一個破敗不堪的國家,重新縫補起來。是她為天依國帶來了新的生命。你看看這些鬱鬱蔥蔥的田地,還我我們剛剛經過的城內繁華熱鬧的大街小道,到處都留有她的痕跡”到最後變成自言自語的呢喃“可是,她如今在哪裏呢?”
他真的好想她。他從來沒有像這樣想念過一個人。以前他想他們一家人,最多是想他們回來幫他分憂解難。可是如今,他是真的單純的想見她。想跟她說說心理話,拉拉家常,談談國家建設,關心民生疾苦……學校,商場,賭場……談什麼都行。隻要對像是她就行!
他多懷念當初她時常進宮的日子!他與她從未有過風花雪月的記憶,可是他這一生最美好的回憶卻都是來自於她。
“皇上,您沒事吧?”玄月上前一步,扶住搖搖晃晃的主子。擔憂的勸道:“您大病初愈,不宜太過勞累。臣送您回去吧!”
推開玄月的手,李欣瑞堅持:“不要,朕已經有兩個月沒去臥龍山莊了。今天無論如何也要進去走走。”
玄月發現皇上主子這次大病之後,更加體虛也更加感情用事了。以前他也總是溫溫純純一副人畜無害的神情,實則他的心卻從未敞開過。無論做什麼事,他仍是以江山社稷為主的。就連他對莊主的感情,也是如此。
“玄月,南臨王來訪的事安排妥了嗎?”
“皇上放心,有尊師與南臨王同行,又有墨將軍和雲堡主在南海接應。肯定不會出紕漏的。”玄月信心十足的回道。
皇帝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繼續緩步前行。看著前方的臥龍山莊,以前從未覺得這條路竟然這麼長,令他走到力不從心。走了一段,他又問:“對了,邵宇那邊情況如何?”
“他接到聖詣後,已經攜夫人進京了。”
“是嗎?該回來的都回來了。就不知他們倆會不會回來?”
玄月當然知道主子嘴裏的他們倆是誰。
“臣……”啟了啟口,想到三年前因為他的情報不準,令多少人傷心難過之事。他現在不知該不該說了?不說吧!見不得皇上萎靡的神情,說了吧!他實在沒有把握他們會回來。
“你有話說?”走在前麵的人,像是背麵長了眼睛似的,突然回過頭來問道。
“臣想說,金公子已經回到京城了。皇上要詔見他嗎?”想到禦醫說皇上的身體需要清修靜養,他還是將到嘴的話給咽回去,換了一個題目說出來。
“金元?見,當然見。他在哪裏?”李欣瑞迫切的問道。
“他應該在賭坊吧!”據玄月了解,金元與皇上剛好相反。皇上是一思念莊主一家人就會到臥龍山莊走走。可是金元是至從三年前那次回去過之後。他寧願呆在賭坊也不回去臥龍山莊看一眼。就算臥龍山莊有事,也是總管去城裏找他。
“回城!”皇上一聲令下,轉身往回,走向距他們五米之外慢慢跟著的馬車。
玄月立刻跟上去。心裏暗自後悔,早知道他在出城之前就提金元了。那樣皇上就不會想到那麼多傷感之事,也不會走得虛汗涔涔。
“駕!”滾滾塵煙半隨聲聲車轆而去。
幾分鍾後,待到飛舞的沙塵剛剛回到地麵,還來不及好好歇息,來路上一匹快馬再度將它們踏起。馬頭向著臥龍山莊奔馳而去,馬上一對白衣勝仙的伴侶,不正是剛才那兩個男人嘴裏所感懷之人嗎?
“籲!”快馬在停在臥龍山莊門口,馬背上的身影雙雙飛起。瀟灑的並肩落地。目光四下掃視了一圈,山莊大門緊閉,連門房的小門也是緊閉。門前的風景到是沒變,不過這讓人想起了無人居住的空山莊時的情景。
兩人相視一眼,同時向門房走去。
咚,咚……”敲了半天門,沒有半點回應。
“人呢?”她記得離開的時候,裏麵至少留有一百來口人吧!
“今天是什麼節日嗎?”他記得以前過年過節,她總是會放他們的假。
“節?不會是愚人節吧!”飛雪挑眉笑道。“走啦,進去看看那些家夥是不是趁主人不在,就懶到關門睡大覺的地步。”說著兩道灑逸的白影直接躍過高高的門牆,飛進了深宅內院。
落到院中,仍然不見一個人影。兩人攜手往裏走去。山莊是她所設計,裏麵的一切都是活的,山是活的,水是活的,樹是活的,一草一木皆是活的。
可是眼下,那些充滿靈氣活力的自然景觀,給人的感覺卻隻有一種。那就是死氣沉沉!這是她至建臥龍山莊以來,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越往裏走,飛雪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沉重。依在老公的肩膀上,她輕輕道:“老公,我怎麼好像有種庭院深深的感覺!”
大手環住她的肩膀,將她擁在臂中。
“別擔心,隻是因為主人不在。它們暫時睡著了。”指著那些景觀,溫柔的安撫道:“現在我們回來了,它們自然不敢再偷懶了。”
看來他也有與她一樣的感覺,不過他比她想得開。仔細想想,他的話也不無道理。她一向不是悲春傷秋的那一類人,得到一點提示她立刻釋懷。
“臥龍山莊,我回來了!”注入內力的清亮聲,像高音喇叭似的將她的問候傳至山莊內的每一個角落。令每一個石子,小草都能知道他們的主人回來了。
“王爺?”
“是王爺的聲音?”
“王爺回來了!”
“真的是王爺回來了!”
看著從四麵八方歡呼著朝他們聚攏的熟悉麵孔,飛雪抬頭望著老公笑了。顯然她的那聲招呼也叫醒了這群睡著的人。
“老奴率眾家仆見過兩位王爺!”幾十個家仆聞聲,整齊劃一跪了一去。齊聲高呼。“兩位王爺萬福!”
挑起眉梢,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眾人。鳳眸微眯,危險的目光停在了帶頭的老總管身上。
“全公公,是不是我們離開太久,以至於你連山莊的規矩都忘了?”
“啊!”全公公顯然沒想到幾年不見的王爺回來跟他講的第一句話就是規矩。愣了一下神,他才反應過來。“不,不老奴沒忘,沒忘。”他顫顫威威的爬起來背誦道:“臥龍山莊規矩之一,沒有跪禮!”
經他一提醒,眾人紛紛恍然大悟的從地上站起來。重新行禮。
“見過兩位王爺!”
“免禮,可不是我故意刁難你們。不過你們是不是也太懶散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們竟然給我關著門在家睡大覺。這樣也太不像話了吧!”
“啊!”這次是眾人疑惑。看看他們不是抄衣卷袖,一身泥土,就是滿頭臭汗,再不然也是一身油煙味,哪裏有半個人像剛睡醒的樣子啊?
看出他們不服氣的心思。飛雪搖頭道:“你們的身體是沒有睡在床上,可是你們的心卻一直在睡覺。你們難道沒覺得這整個山莊都像睡著了似的沒有半分生氣嗎?”
睡覺不是眼睛嗎?心怎麼睡覺?雖然大家仍然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不過他們卻聽明白了最後那句話。山莊的確是沒有生氣。這點他們也清楚,從主人離開後就是如此了。他們也沒辦法啊!
見他們越來越迷芒的樣子,飛雪決定放棄跟他們溝通了。直接下命令:“以前的事我不追究了。現在,你們該幹嘛幹嘛去。門房去幫我們把行李搬進來。全總管你安排人打掃房間,準備食物。晚點少爺和小姐他們就到了……”
一聲令下,臥龍山莊又開始雞飛狗跳了。為免受到波及,兩位主人下完命令就到山莊後麵的糧田去巡視來年的穀種去了。
“雖然山莊裏麵不咋地,不過這些農田到是充滿了勃勃生機。”走在田間,飛雪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看來他們也不完全在偷懶。”
“王爺!”全公公追出來叫道。
一聲王爺,夫妻兩同時轉頭看過去。兩人這才意識到,這個家裏的稱呼實在是有夠複雜的。夫妻倆相視一眼。已經做出了決定。
“這裏既是臥龍山莊,以後在家裏就稱我們為莊主和夫人。”飛雪淡淡的宣布又一條家規。
“可是莊主……”全公公為難的看向她身後的西王,莊主真的要他們稱他為夫人嗎?
一看他的眼神,白慕寒就知道老太監在想什麼東西。這老頭是傻子嗎?他不知道夫人是對女人的稱呼嗎?寒眸一瞪,冷冷威脅道:“不想死就收起你那荒堂的念頭!”
全公公被瞪得機伶伶打了個冷顫。他就知道會這樣。可是莊主的命令唉!他可憐惜惜的再看向莊主,希望她能收回成命。
“莊主……”
“嗤!”飛雪被他們倆的表情逗得忍禁不俊“全公公,看來這幾年你是老了不少哦。連男女都分不清了嗎?這位才是你的莊主。我是白夫人。”
呃!全公公再一次傻眼。
原來是莊主自動讓賢啊!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不用擔心叫夫人時會老命不保。“莊主,夫人!”他重又叫了一遍,確定這個新稱呼沒錯。
“全公公有事嗎?”被譽當家人的白慕寒出聲詢問。
“奴才是想告訴莊主和夫人一些莊內的情況……聽說皇上病重。他已經有兩個月沒來過臥龍山莊了。”
說了半天,最後這句才是重點吧!這老家夥果然是盡忠啊!
“全公公是想讓我們進宮去見皇上嗎?”白慕寒淡淡的問道。
明明是一句簡單的問話,可是老太監卻不由自主的出一身冷汗。急忙否認“莊主誤會了,奴才不敢!”
哼,他這叫不敢嗎?瞥了他一眼,警告道:“全公公我希望你記住自己的身份。主子們的事情你最好少管。我們回京的事,要是有一個字泄漏,你就不用再臥龍山莊呆了。”說完擁著老婆頭也不回的往另一條田梗上走去。
“是,奴才記住了。”全公公愣了好一陣,才回過頭來衝著兩位主子的背影恭敬的回到。
“我以為你是為大師兄的事回來的?”他雖然沒有明說此行的目的。但是幾年的默契,飛雪心知自己能猜到他的心思。可是,他對全總管的態度令她不解。這一路上,那幾個小家夥沒有少惹麻煩。事實上他們進京的消息,應該早就已經傳到皇上和金元耳朵裏了吧!他幹嘛要以此威脅全總管?
圈在她纖腰上的猿臂一緊,將她拉入懷中。
“不,我是為你回來的。”他認真的說出此行目的。他才不管什麼大師兄、小師弟呢!在他的心裏,師傅也不過如此。他的心裏隻有她和幾個孩子。從她剛才的情緒變化,他就能肯定自己的決擇不會有錯。她對這裏的一切都是有感情的。而這裏的一切,也都是因她而存在的。沒了她的臥龍山莊,就成了名副其實的睡龍山莊。既然要長期住下,他當然不能容忍家裏的管家為別人盡忠。哪怕那個人是皇帝,是他的大師兄也不行。
為她?原來他沒有打算再回西部了嗎?如果要留下來,那她就能理解他為什麼那麼再意山莊下人的忠誠問題了。不過,這家夥一路上可都沒提過不回去的事。
抿嘴挑眉,危險的質問:“難道在別的地方你就不是為我?”
心知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他含笑凝著她道:“我們是夫妻,我知道哪裏的舞台更加適合你。”
“是嗎?所以你都不問過我就幫我決定了?”危險的語氣加重。
“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有足夠的默契。”把她的心裏話說出來,不給她反駁的機會,溫潤的薄唇已經堵在她的柔唇上。
這是幹嘛!這男人想用這樣的方式表達他們之間的默契嗎?她睜眼瞪著他。雙唇緊抿,不給他回應。任他自己唱獨角戲。
“老婆,接吻的時候專心一點!”他用眼神警告道。同時,一翻激烈的進攻已經在唇舌間發起。占盡先機的他,很快就攻城掠地,直搗黃龍。須臾,她放棄掙紮,幹脆閉目投降。與其說投降,不如說是享受。
與此同時,受到驚嚇的全總管匆匆回到山莊。剛剛交待了莊主交待的事情,並阻止了正要進宮報信的人。就聽到下人來報皇上駕到了。
乍聞此報,全總管雖然沒有當場暈過去。可是也是雙腿發軟的打了個趔趄。得虧傳話的家丁眼急手快的扶了他一把。
“總管!您沒事吧?”
沒事才怪呢!剛剛莊上才交待了不準讓皇上知道,轉過背皇上就來了。想想剛才莊主那眼神……就算不關他的事,可是難免莊主不以此為借口趕他走啊!
“沒,沒事”竭力忍住心中的驚慌,全公公急中生智道:“你從後門出去找莊主和夫人回來。我先去接駕。”這個時候,有個替死鬼去找莊主肯定比他去強。
剛支走了家丁,就見皇帝和玄月,金元已經殺進內廳來了。全總管急忙上前見禮:“老奴見過皇上,金爺,玄大人!”
“少羅嗦,快說你家主子呢?”皇上一把推開擋道的老家夥,直接往內院闖。原來皇帝和玄月剛到城門口就碰到正準備回臥龍山莊的金元。從金元口中得知白慕寒一家往京城趕來了,二話沒說,再一次掉轉馬頭殺了個回馬槍。一到門口就聽見門房說兩位家主回來了。想到幾年不見的老友就在裏麵,他們哪裏還等得住啊!
“皇上,莊主和夫人不在內院。”全總管點戰戰兢兢的回稟。
前麵的三人倏地止步,回頭。
“他們在山莊後麵的實驗田裏。”不等他們問話,全總管趕緊報出後麵半句。等他低頭把話說完,眼前哪裏還有人影。
全公公真心的祈禱,希望他們見麵愉快,否則倒黴的人肯定就是他了。
不過可以想像得到當兩個正在上演激情熱吻的人被突然冒出來的一群人打斷好事後,那種場麵是否能用愉快來形容?運氣好一點,可以用尷尬來形容吧!如果運氣不好,估計有人就要當場發飆了。
果然,尷尬的是觀眾,發飆的是當事人。
“你們的鼻子可真靈!”某位激情受擾的男人鬱沉著臉,完全不顧那些激動熱情的熟麵孔。開口就是又惡又毒之語。
聞言,原本因為久別重逢而欣喜若狂三人,呼吸一窒。臉上的笑容頓時尷尬的僵凝住了。這家夥,幾年不見。怎麼一點也沒變啊!
“喂!姓白的,我拚死拚活為你們一家人賣了幾年命,你一見麵就給我甩臉子是什麼意思?”吸了一口氣,金元立刻回警他一餐獅吼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