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2)

“外祖父,快些進去吧,外邊冷,您何須在外邊等我。”虞姝看著老人雙鬢斑白,心中酸脹。

她記得在夢中,新帝雖未連坐葉家,可外祖父卻因著虞家的事溘然長逝,她連外祖父最後一麵都不曾見到。

如今再見外祖父,格外心酸。

“好,進去,外祖父備下了你最喜歡吃的梅花酥。”

虞姝扶著老國公進去,很快,安國公府外的熱鬧褪去,這天,又開始下起了小雪。

*

豫王府。

本是午膳時分,可府內卻安靜極了,無人有胃口。

隻因那具死狀慘烈的屍體,讓整個豫王府都籠罩在陰霾中,上好的茶具都已經摔了好幾套,現下管家都不敢靠近豫王身邊。

“啪——廢物,都是廢物!”豫王發怒的聲音震天響,整個王府似乎都能聽到豫王的咆哮聲。

“都一上午了,竟然還不曾找出刺客,本王養你們是吃幹飯的嗎?刺客都已經跑到本王頭上撒尿了,你們還不知所謂!”豫王氣的臉都紅了。

豫王府是什麼地方?是整個燕京除了宮裏最尊貴的地方。

竟然在豫王府出了這樣的事,他的麵子都丟盡了,堂堂一個王爺,連下人都護不住,在豫王府慘遭殺害。

“王爺息怒,屬下已經加派人手去查了。”暗衛也很頭疼,昨晚王府並無什麼不妥,雪下的又大,把腳印掩蓋了,這誰查的出來。

“查?是不是要刺客把本王的腦袋割下來你們才查的出來?”

豫王一想到豫王府的人被悄無聲息的殺害,他就後背發涼,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背後盯著他,隨時能要了他的命。

下人的命不可惜,可他卻不能讓自己置身於這樣的危險之中。

“王爺恕罪!”屋內跪了一地的人,可查不出來又能怎麼辦呢?

豫王喘著氣,著實是被氣的不輕。

過了一會,有人道,“王爺,這件事是否會是太子所為?”

“說你們是廢物還真是廢物,太子那個廢物有能力幹這樣的事嗎?還不如盯緊了平王和寧王。”若是太子能這般悄無聲息的在豫王府殺人,也不可能是個廢物了。

“是,屬下明白。”

“去把趙寅喊來。”這群廢物能幹什麼事,還得刑部的人老辣。

“屬下這就去。”

***

賀雲槿一早便醒來,坐在窗前擺弄他的木雕,刻著一隻惡鬼,一把刻刀轉的極快,眼瞧著就要往手上刻去,下一瞬又穩穩的刻在了木頭上。

屋外陳成這才醒轉,昨日醉酒,又不知為何躺在了雪地裏,一旁還有一桶髒水,若不是醒來的早,怕是要凍死在外邊。

再到屋子一看,那個被聖上罰跪在宮門口的太子已經回來了,他就繼續去睡下了,並未多關心一句。

這一覺醒來,腦袋往裏瞧了一眼,太子又在做木雕,一個太子,卻成日隻待在府裏做木匠的活,難怪聖上不重視。

他搖著腦袋出去,跟著這樣的主子是沒前途的,不過這個差事也算輕鬆,就算他幾日不出現太子也不會責罰他,整個太子府,無人敢小瞧他,也多虧了豫王給他安排了這樣舒服的一個差事

豫王也答應他,待太子被廢,就讓他去豫王府,那才是有前途的地界啊。

也不知太子何時被廢,這太子府也忒冷了,凍的他手腳僵硬,還是豫王府好,聽說連豫王府的下人屋裏都用白炭,可這太子府卻隻分到少量的黑炭,早就用完了,哪裏可見皇子用的銀霜炭。

陳成一邊走著一邊想還是去外邊賭坊待會,也比待在太子府要暖和的多。

而坐在窗前的賀雲槿似乎感受不到寒冷,手腳冷冰依舊麵不改色的繼續刻著。

忽然,一片小雪花從窗外飄進了屋內,落到了他的手上,他順勢抬眸瞧了瞧外頭,都快到午膳時分了,她沒有來。

她說過會來的,可是沒有來。

是啊,誰能像母後那樣萬般縱容他,哪怕自己再調皮搞怪,母後也隻會溫柔的摸摸他的腦袋。

他昨日待她那般冷漠,哪個小姑娘能受得住不紅眼、不委屈。

賀雲槿眼眸低垂,唇角勾起一抹自嘲,抬手拂去手上的雪花,繼續手上的動作。

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別去奢望。

可倏然,身後傳來了沙沙的踩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