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明天就來不及啦。”她要在風夜燁出門後,趕緊抄近路跑到集合地方去。她可是偷著跟去的耶,哪能大搖大擺的出門。
幸好她夠聰明,旁敲側擊把路都給問好了。
“你害怕對不對?”看她抖得這麼厲害,肯定沒錯。“那我陪你一塊去,這樣就不怕了吧?沒事啦,你跟著我,我膽子很大的。”
舍不得兒子套不住狼,就算怕也要豁出去。
“可是……”
“沒有可是啦,快點走快點走。”早點確定人家能不能幫忙,如果不行她也好另做打算。
“王妃,奴婢……”
“嗯?”陶樂兒圓謀一瞪,拖長了鼻音。
“那……那好吧。”小丫頭受到了威脅,隻好乖乖就範。
於是,兩個人趁著黑夜,偷偷摸摸地從王府的小門那邊走。出了門,在黑暗中左拐右拐,總算到了一個屋子外麵。
為怕陶樂兒的樣子被人見到,橫生枝節,春月一個去敲門。所幸的是,竟然很快就有人來開門了。
陶樂兒所在門口的角落裏,看著那張牙舞爪的樹枝,聽著偶爾幾聲奇怪的聲音,嚇得還真有點害怕起來。腦袋往門口那探了又探,就是看不到春月出來。
抱住自己的胳膊,身子越縮越小。等到腿都蹲得麻木了,總算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等門關上了,陶樂兒才趕緊追上了前麵的春月。雖然腿很麻,但是心裏高興啊。春月懷裏抱著東西,那說明她要的軍裝拿到了。
“春月,真的拿到了?”有些不敢相信,她開口確認一下。
“呐。”春月把東西往她懷裏一塞。
陶樂兒趕緊抱住了,樂得咧開了嘴。“太好了,春月,我愛死你了。”
用力地抱了她一下,要不是怕嚇到人家,她就親一口了。抱著懷裏散發著怪味道的東西,她樂淘淘地往回走。
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將東西藏了起來,她躡手躡腳地回到房裏。床上,風夜燁還在睡。
陶樂兒脫了衣服,小心翼翼地上了床。下半身先擺放好,然後小心地抽掉枕頭,在他下意識地抓住的瞬間身子貼了進去。
男人心滿意足地抱住她,動了一下又睡了。
陶樂兒嘟起嘴,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念念不忘的事情解決了,瞌睡蟲馬上就找上門來了。
兩手搭在男人的手臂上,她也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就墜入了甜美的夢鄉。
睡著前,她心想:戰場上肯定沒這樣舒服的床睡,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不習慣?
不管了,先好好睡一覺再說。
均勻香甜的氣息逸出,陶樂兒唇邊綻開了一抹好看的弧度。無意識地往身後的懷抱裏貼去,習慣性地層層枕頭,沉沉睡去。
天,很快就亮了。因為心中又掛念的事情,陶樂兒在曙光照亮天際的第一刻就醒了。
轉過頭來,看著身邊的男人。因為一夜的睡眠,冒出了一點點胡渣,分布在薄唇四周,呈淡淡的黑色。
她不由得小心地用手肘撐起身子,艱難地轉過身來,看著這個讓她魂牽的男人。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感情淡漠的人,所以二十多年來沒對哪個男生有過異樣的情愫。悅馨也是一樣。於是兩個女人躺在床上聊廢話的時候,就約好要是三十歲還找不到喜歡的人,就兩個人一起過一輩子。
卻原來,她不是個淡漠的人,隻是還沒有遇到生命中的那個人罷了。
綻開淺淺的笑顏,陶樂兒伸出手來,輕輕地撫上這張讓很多女人著迷的臉。寬寬的額頭,據說這是福相。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窩,讓他的臉立體感特強。
調皮地滑過這薄薄的唇瓣,響起昨夜這雙唇是如何帶給她無法言說的戰栗,不由得紅了俏臉。
可是,那是這個男人對她愛的表現,不是嗎?要是他在軍營裏看到自己,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會不會雷霆大怒啊?不過不怕,反正隻要她撒撒嬌,他也就消氣了。
為了不讓自己得意笑出聲來,她趕緊咬住唇瓣。就在這個時候,手指突然被銜住了。
“你醒啦。”陶樂兒重新躺回去,兩個人麵對麵相望。
“怎麼不多睡一會?看,都成熊貓了。”大手在她的眼窩周圍,輕輕地打轉按揉著。初醒的嗓音低啞性感,很是好聽。
陶樂兒抓住他的手,臉貼上他的手掌蹭著。“你今天就要出征了耶,好久好久都不能看到你,人家哪裏舍得睡啊。”
風夜燁撫摸著她的臉,沒有說話。
陶樂兒心裏有些奇怪,他怎麼不安慰自己了?不過也沒多想,或許昨晚他們已經說得夠多了,他覺得沒必要吧。
兩個人起來,陶樂兒第一次體貼地為他著裝。與其說是替相公穿衣,倒不如說是趁機上下其手吃豆腐。等盔甲都穿戴完整,風夜燁已經被她撩撥得差點忍不住將她撲倒在床上,再恩愛一會。可是,時間來不及了。
送他到了門口,陶樂兒停住了腳步。低下頭來,絞著自己的手指。“相公,我不送你到城門外了。”
“為什麼?”愛憐地摸摸她低垂的頭,看著這個古靈精怪的人兒。他最深的牽掛呢。
“因為……”陶樂兒抬起頭來,眼中有些濕潤。“因為我怕自己忍不住哭起來,然後抱著你不讓你走啊。”
風夜燁抱住她,低下頭來蹭著她細嫩的臉,輕輕地歎了口氣。“好。乖乖地在家裏呆著,等我回來。樂兒,不要讓我在戰場上還有分心來擔心你,好不好?”
陶樂兒含著淚水,重重地點頭。“你一定要快點回來哦。”
暗暗地佩服自己,真是演得太好了。嘿嘿,沒想到我還有做演員的潛質呢。
終於,那個高大的身影邁著大步走了。在朝陽裏,留下一道英挺的身影。
等看不到那個身影了,陶樂兒綻開笑容,蹬蹬蹬地跑回王府。
相公,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