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廟燃起火苗的時候,這件事情就已經再也無法和解。
破廟是柳無憂的家。
曾經破廟對於柳無憂來說可能隻是一個住處,但當今日把春聯貼在門框上的時候,他升起了一種強烈的歸屬感。
這就是他柳無憂的家。
這家有些破,但有他自己開墾的菜地,有澆地的木桶和馬勺,有蔥頭給他煮藥的小砂罐,有他來到江南之後所有溫暖的回憶。
在漕運幫眾人一把火燒光所有的時候,事情的答案中已經取消了和解的選項。
剩下的唯有幹到最後。
漕運幫所有的痞子,都得死。
至於漕運幫中是否也有無辜之人?
在北疆摘下不知多少馬匪人頭的柳無憂,並不在意。
善惡從不是他考慮的第一要素。
我殺你人,你燒我老家,去你馬的!
你燒我家,我殺你全幫,天經地義。
邏輯簡單,且靠譜兒。
所以在何信躍發出招募邀請的時候,回應他的隻有三柄手斧。
若說有沒有和解的可能。
柳無憂覺得還是有的。
在當初砍死林元的時候,漕運幫要是立馬送上三百兩銀子賠禮道歉。
他柳無憂也大人不記小人過,那這事兒也就勉勉強強算了。
至於現在···那就把他們都埋在樹林裏!
此時,搜尋大隊邊緣,一組小隊有些偏離了預定的搜尋方向,離大部隊有些遠了。
一行四人當頭的舉著火把,其餘三人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你們說那個人能幹掉三當家的,又殺了我們幫這麼多人,咱們遇上了會不會也打不過啊?”領頭舉著火把的麻衣痞子說道。
“打肯定打不贏。這點自知之明咱還得要有,但咱打不過還不能搖人啊?”
就在四人說話間,一棵三人環抱的大杉樹上,一道黑影從天而降。
“對呀,沒見著哥幾個都在那呢。有情況喊一聲就彳亍···”
柳無憂雙手反握刀柄,刀刃指地,直直紮入樹下正中那個麻衣痞子的顱頂。
噗嗤!
刀尖從那名痞子襠部刺出。
柳無憂踩著痞子肩膀一拔刀,空中扭腰側斬,左側麻衣痞子眼睛瞪大,捂著脖子緩緩跪下,鮮血從指縫噴薄,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刀勢已止,但人未停。
柳無憂落地後輕巧一滾,起身時已經靠近右側麻衣痞子。
那痞子還沒來得及喊叫,冰涼的觸感從下巴一直透到顱頂,他還沒來得及有疼痛的感覺,眼前已經漆黑一片。
三刀,三人。
行雲流水。
最後那名青年人持著火把雙股戰戰,火光在幽暗的樹林中不斷抖動。
忽的,那名青年人像是想起了什麼,張口就想向旁邊呼救。
然而就在他張口的瞬間,映著火光的寒芒捅進了他的嘴裏。
“咕···咕···”
求救的呼喊從刀刃中透出時,就隻餘微弱的氣息聲。
“阿甲,你們那邊有情況嗎?”
幾丈開外,持著火把的麻衣青年眯著眼,努力地想看清這邊的情況。
可惜火把照明亮度不高,範圍也很小,在極盡黑暗的樹林裏,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
他隻能隱約看到那邊閃動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