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將柴房那扇窗紙照得金黃。
柳無憂的眉毛輕微動了動。
“醒了,醒了。”
“謔,嚇死了。還以為無憂施主就這麼去了。”
“醒了就好,擔心死我了。”
柳無憂徐徐開眼,眼前是四個瓦光鋥亮的大腦袋。
“大師兄,七師兄,八師兄,還有靜德小師傅。”
柳無憂撐著地,想要坐起來,但稍一活動,後背的劇痛便讓他咬緊後槽牙。
“別動,躺好了。你這傷有點嚴重,一時半會是好不了了,得好好靜養休息。”靜魯拍了拍柳無憂的肩膀,安撫道。
七師兄起身揉著有些坐麻了的雙腿,催促道:“靜德,快去後廚叫一下蔥施主。老八,你去知會一下師父。”
“嗯。”靜德答應了一聲,推門一路小跑了出去。
八師兄緊隨其後,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感謝各位師兄救命之恩。”柳無憂強撐著抬手抱了抱拳。
“別客氣,心懷慈悲本就是出家人的處世道理。而且其實是師父出手救了你,你真要感謝,等師父來了謝他也不遲。”靜魯道。
“方丈大師?”
“嗯,昨晚我們開門就見你昏迷不醒,便叫來了師父。師父說你情況很糟糕,內腑氣血鬱結且有不少損傷,他用內力足足給你疏導了三個時辰,又去山下藥房抓了些藥,直到日上三竿才回屋去休息。”
“方丈大師他···”
“哥!”
蔥頭從門外衝了進來,淚眼婆娑一把抱住了柳無憂。
“沒事啊沒事,我還活著呢。”柳無憂拍了拍不斷啜泣的蔥頭。
良久,蔥頭抹了把眼淚道:“你不是說就去探查一下情況嘛···”
柳無憂歎了口氣道:“他們把咱家燒了。我忍不住,就動手了。”
“家沒了···”蔥頭頓了頓,說道:“破廟沒了就沒了,隻要人沒事就好。”
“嗯。”
“反正對我來說,你在哪,哪兒就是蔥頭的家。”蔥頭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什麼?”
“沒事沒事。哥你快喝藥吧,這是清念大師親自抓的藥。”
蔥頭從靜德手裏接過滿滿一大碗藥,一勺一勺喂給柳無憂。
這也太苦了。
柳無憂喝了兩勺,臉就變了顏色,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他獲得記憶中,那些電視劇裏男主一口一口給女主喂藥,女主都特娘的是怎麼喝下去的。
就在此時,清念老和尚在八師兄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方丈大師。”柳無憂當時就想起身。
“無妨。小施主你先好好休息吧。老衲知道你有很多問題,等你身體有所好轉,我們再談也不遲。”
清念和尚眼神透亮,讓柳無憂有種他能看透人心的錯覺。
“嗯。”
柳無憂也不執拗,靜靜躺下休息。
“大家也都回去吧,讓無憂施主好好休養。”
“是,師父。”
柴房中隻剩下柳無憂和蔥頭兩人。
“哥,你好好休息。我先睡一覺,有事叫我。”
蔥頭打了個哈欠,在邊上鋪著棉毯的草堆躺了下來,顯然是一晚上沒休息好。
現在柳無憂醒轉,蔥頭緊繃的神經一下就放鬆了,疲倦瞬間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