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後知後覺地想,原來那兩腳不是做夢。
喬熙的心肝一顫,臉上被睡意蒸出來的紅意褪了一小半,臉色便是難看了些許:“攝政王......”
蕭淮策一雙桃花眼看著自己,眼角微挑地笑,讓周遭一切瞬間黯然失色的漂亮:“小喬昨夜睡得好嗎?”
喬熙很乖地點頭:“妾身睡得很好。”
“可是本王睡得不太好,半夜入睡,便被人踢下了榻。”他的聲音輕飄飄的,聽不出怒氣,反而平靜得很。
喬熙卻是一臉菜色地想,原來自己不僅踢了兩腳,還將人踢下了榻啊......
“攝政王......妾身睡相不好。”喬熙自發自覺地開始了檢討:“往後必定不會了。”
“小喬......”他卻是捏了捏她的臉,緩緩道:“想必你之前同本王睡在一起,都沒有睡安穩吧?”
誒?
喬熙驚愕地看著他。
蕭淮策將她抱進懷中,聲音淡淡的:“本王從前沒有同女子一起就寢過,所以也不知道你的心境如何,隻是你往後同本王睡在一起,不必害怕。你是無心之舉,所以本王偶爾被踹下床也是無妨的。”
喬熙益發驚愕,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蕭淮策會對自己說出這樣一番話。
她抿了抿唇角,笑得像隻偷了腥的貓:“攝政王這般憐惜妾身,是妾身的福分。”
蕭淮策隻覺得喬熙笑起來的樣子確實好看,比起哭喪著一張臉,她這個模樣,實在是更合他的心意。
他彎了彎唇角,聲音不由得溫和了幾分:“本王讓侍女進來替你梳洗,等等帶你去個地方。”
喬熙乖巧地點頭,很是懂事的模樣:“妾身都聽攝政王的安排。”
蕭淮策到底是權貴頂峰如魚得水的男人,見慣了眾人的逢迎討好,因此並沒有覺得喬熙此時有什麼不妥。
他頷首,整理了一下玄色外衫,從榻上起身。
喬熙乖巧地跟了過去,拿起一旁墨底青竹的外衣替他穿上:“臣妾伺候您更衣。”
蕭淮策唇角的笑意漸濃:“你不是平日裏從來不做這些事的?”
喬熙笑得更加乖順:“攝政王對妾身私自外出的事情不計較,妾身心裏感激。”
蕭淮策聞言,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她裝的很好,若不是自己見慣了人心場麵,可能也真的覺得她是感激,被直接糊弄過去。
可是眼前眉眼低順的小美人,臉上哪裏有半分感激?
不過他還是沒有戳穿她,對於喬熙的討好,無論出自什麼心思,他還是受用的。
昨日夜裏又下了一場雪,外麵的積雪厚重,喬熙在出門的時候,特意捎帶了一個手爐。她穿著濃豔大紅色調的大氅,本該是俗浮的顏色,穿在喬熙的身上,卻有入骨三分的媚意。
她美得鋒芒畢露,將這件衣服輕而易舉地駕馭了。
蕭淮策看見她的時候,淡淡地說了一句:“你穿紅色很好看。”
喬熙笑得幾分驕傲。
這般小女兒家的模樣,蕭淮策難免多了幾分縱容。
一切本已有序,兩個人一前一後往門外走去。
隻是誰曾想竹苑的正門,她同蕭淮策竟是迎麵遇見了不速之客。
眼前的女子一身素淨,麵容端莊,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喬熙在人物攻略見過,她叫琳琅,是蕭淮策的正妃。
琳琅在看見喬熙的那一刻,就差一點絞碎了手中的袖帕。眼前的女子美得張揚狡黠,一身大紅色,純然不知收斂。
大紅色......
她一個外室,怎麼敢,又憑什麼穿大紅色?
“攝政王......”琳琅咬了咬唇,開口的時候已經收斂了一下情緒,她眉目溫順地躬身,朝著蕭淮策福了福身子。
而喬熙看向蕭淮策,眼神略帶懵懂,真真是渾然天成的天真做派:“這位姑娘是誰呀?”
蕭淮策下意識將喬熙往身後攬了一些,他側過臉,低聲對著自己臂彎後麵的女子說:“這是攝政王妃。”
似是怕她害怕,連聲音都比平日溫柔幾分。
而喬熙也頓時露出了恰到好處的驚慌,似乎是想到了那碗避子藥,朝著琳琅戰戰兢兢地行禮:“參見攝政王妃。”
琳琅笑得大度:“不必多禮,這位就是喬熙姑娘吧?喬妹妹當真生的美豔,也難怪攝政王這般喜愛。”
喬熙看著琳琅的笑容,臉色卻白了白,隨即便作出恃寵而驕之狀,頗為不識體統地捏住了蕭淮策的衣袖,一言不發地往他身後縮。
偏偏後者冷淡的麵容劃過縱容,朝著琳琅緩緩道:“小喬膽小,你有什麼話,同本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