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曜上車後,發現裏麵坐著兩個人,身上背著大小不一的包裹,臉上倒沒有麵具,全靠布塊遮掩。
好麼,五雙眼睛大眼瞪小眼。
不到一刻鍾,車夫嘶啞的聲音響起。
“到了。”
五人掀開簾子,挨個下車。
賀曜好奇的打量一翻,兩米高的圍牆阻礙了視線,未能發現自己身處何地。
“跟著我。”
王開山率先向裏走去,一行五人越過門牆,進入了一個人聲嘈雜,大約上千平左右的院子。
中間被兩旁商賈讓開,路上俱是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行人。
吃食、服飾、烈酒,甚至還有賭檔,叫賣聲絡繹不絕。
“黑市其實是咱們清河鎮廢棄的義莊,每年隻開一次。從十月寒露開始,直到霜降結束。自亥時到寅時末,來去必須乘坐馬車,抱著省錢自己走來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部被護衛們打走。
這裏麵有像我一樣想要多賣點錢的獵戶,也有靠著坑蒙騙發財的地痞無賴,更有周圍十裏八村前來銷贓的盜賊。
說不定從你身邊走過的某個蒙麵人,正是通緝榜上的逃犯。甚至,還有極大可能是山賊匪首。”
賀曜咂舌,前身到底怎麼混的?
這黑市怕不是整個清河鎮的人都知道,當初王虎若是沒有提起,自己恐怕直到現在還蒙在鼓裏。
為期半個月時間,光是車馬費就利益驚人。
別提買賣還需要抽水,幕後之人賺翻了。
自己剛剛獲得的那筆橫財跟人家一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王叔,我先去辦點事,咱們門口集合。”
“好。”
王開山沒有多問,誰心裏沒點秘密。
何況隻要在黑市內,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
畢竟那些虎背熊腰,手持兵刃巡邏的壯漢們不是擺設。
賀曜離開王虎父子二人,走在大道上尋摸目標。
來至中間,發現街道旁豎著一杆上麵繡著白銀的旗子,眼前頓時一亮。
找到了!
一個月前喝酒時,王虎說過不少黑市裏麵的故事,白銀旗代表地下錢莊。
他們葷素不忌,甭管什麼贓物,隻要你敢拿來我就敢收。
當然,價格最低攔腰砍一半。
越是不好出手的東西,砍的越狠。
不賣,可以。
你砸手裏吧。
這句話賀曜半信半疑,黑市能幹到如今規模,背後要是沒有本鎮豪強趙李兩家暗地裏支持,打死他都不信。
裴恒當初不敢取刀拿玉,原因大抵如此。
銀枕金縷則不一樣,融掉重鑄誰能認出來?
來到旗下,見一戴著麵具滿頭白發的老翁,眯著眼躺在搖椅上。
“呦,來錢啦。”
賀曜剛剛走進五米內,老翁立即睜開眼睛說道。
“聽說你這可以融東西?”
“不二價,十兩銀子,兩個時辰。”老頭一副不容置疑的語氣,令賀曜嘴角一抽。自己這點玩意兒,一個時辰都用不到。
至於爐房的消耗,往天大了說能有一兩銀子?
一次開工,掙他耕地賣糧十年的錢。
佩服。
“行,完事付賬。”
“跟我來。”
老頭起身打開背後爐房,賀曜跟在後麵。
進去後,房間中央擺著個大火爐。爐中鋪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木炭,炭上擺著坩堝,旁邊架著風箱。
“要融的東西放進坩鍋裏,點著木炭拉風箱。瞧見那邊沒有,全是模具。”
賀曜順著老翁手指方向望去,牆邊躺著兩塊模具。
您老人家這個【全是】,用的非常精妙。
說完話老頭點燃爐中木炭,然後二話不說離開爐房。
整個過程十分順利,一句多餘話沒有。
黑市這點非常好,你愛幹嘛幹嘛,給錢就成。
賀曜自鼎內取出金縷放入鍋中,甩開膀子拉風箱。
屋內的溫度蹭蹭上竄,不消片刻他滿身大汗。
過了許久,鍋內金縷化為金汁。
來到牆邊,拿起模具。
二者皆是市麵上比較常見錠、餅狀,十兩製。
選中錠狀,手持坩堝,往模具中傾倒。
片刻工夫,十兩金條到手。
賀曜繼續忙碌......
銀鑄壽枕成為曆史,得到八十一塊銀錠。
老太爺,你兒子真孝順!!
賀曜揮手具現青銅鼎,準備將八十根銀錠+一根金條裝入,餘下一根付賬。
但是下一秒,他呆愣在原地。
一絲絲“灰色”氣流,突兀透過爐房縫隙彙聚鼎口。
“?!”
(╯‵□′)╯︵┻━┻。
不會吧,我融點金銀而已,又變成送快遞了。
不愧是我,清真的貼心小棉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