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老徐娘用審視的目光將我的全身打量了一番,就好像在看某種貨物是否中意一樣,其實,我現在本就變成了貨物,不是嗎?片刻後,那半老徐娘看似還滿意,不過在談價錢之前,還是問了一句:“這丫頭怎麼不說話,不會是個啞巴吧!”

“怎麼會呢,許媽媽,我王三幹這個,可是向來不曾欺瞞過媽媽你的,丫頭,開口說句話。”

我本還在心中將這個半老徐娘罵個半死,你這個老妖婆才是啞巴呢,姑娘我,乃堂堂的定國夫人之女,裝傻已經是最大限度了,你丫還認為本姑娘在裝啞巴不成?

看我不說話,那中年大叔這時徹底卸下了臉上那憨厚的麵具,手上一用力,在我的胳膊上擰了一把,疼的我忍不住‘啊’了一聲。

“看吧,許媽媽,這丫頭是會說話的。”

“這丫頭看起來似乎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不會引來什麼麻煩吧?”許媽媽還是有些躊躇。

“媽媽放心吧,也不過是個破落戶家的姑娘。”王三還等著銀子去賭呢?隨口就給我編了一個身份。

窩在心中冷哼,我們裴家何時變成破落戶了,回頭回家之後,我一定好好地問問自家爹娘。但我還是沒有開口,說出自己真正的身份,畢竟,這兩人要是真的知道了我的身份,萬一狗急跳牆,毀屍滅跡,那我可就真的見不到爺爺,奶奶,爹娘和少恨哥哥了。

“也罷,我今個就收了這丫頭吧。”這半老徐娘最後還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欲望,與那中年大叔談起了價錢。

討價還價後,以二百兩的賤價就將我這個貨物給賣掉了,我有些憐憫地看著這兩人,尤其是這半老徐娘,她這收的恐怕不是貨物,而是催命的閻王爺,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

這中年大叔拿上那二百兩銀票後,就連懶得應付我一聲都沒有,就離開了這家花樓。

人家都說利欲熏心,可能指的就是中年大叔和半老徐娘這樣的人。如果是正常的小姑娘被陌生人帶到了這樣陌生的地方,不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吧,至少還要哭鬧幾聲,可這兩人顯然自動忽略了這種可能。

中年大叔離開後,半老徐娘再次打量了我一眼,對身邊一個婆子道:“阿雪呀,我怎麼覺得這小丫頭有點怪怪的。”

我聞言,心道,這半老徐娘後知後覺呀,終於有點悟性了。

“是不是被嚇著了。”那婆子用略帶憐憫的眼光看著我,回了一個這樣的理由。

“也罷,誰讓我們是吃這一行飯的呢,總要從小培養幾個好苗子,這丫頭,這模樣,長大了恐怕也是個迷死男人的。你先帶她在後院我隔壁的房間安置起來,等這丫頭熟悉幾天後,就讓她開始學簡單的才藝吧。”

“媽媽是想將她培養成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