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也沒有選擇,就乖乖地跟著他進了禦書房的門。

禦書房上次我進來時,還是和少恨哥哥一起的,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粗略地一看,這禦書房的擺設和以前相比,並無什麼大的變化。

就連這位皇帝伯伯的穿著也跟上次見麵的時候穿的差不多。

禦書房並無其他人,自然也沒有少恨哥哥,除了這位皇帝伯伯之外,就是那位太監總管了。

我隻是直愣愣地站著,既不吭聲,也不下跪,隻是茫然地盯著皇上看。

這世上見了皇帝不跪的人很少,我今天恰好就想當哪一個。

其實,說白了吧,在我六歲的小心眼中,我對這位從前見過幾麵的皇帝伯伯很有怨念,要不是他非要封少恨哥哥做什麼太子,要不是他非要封我做什麼太子妃,我才不願意裝成一個傻子,被人當猴子看呢?

也是他在我和少恨哥哥從此之後中間樹立了一堵牆。

雖然我心中怨念著,可在表麵上,我摔傻了呀,就算皇上你再尊貴,再有多麼威嚴的勢力,可你跟我一個六歲的傻孩子計較,那就失了你做皇帝的格調。我不像跪,就是不想跪。就是不跪。

“大膽,見了皇上,還不快拜見。”旁邊的太監總管尖著嗓子喊了一句應景的話,一麵上前將我的小身子往下壓。

其實,這太監總管也沒用多少力,反而對我眨了眨眼睛,我頓悟了,他看起來也不想為難我這個傻孩子的,看來進宮前,娘親塞的一包好東西還是起了作用的。

雖然頓悟了,可我還沒忘記我現在是個傻子,一個傻子怎麼能看明白他的眼色呢?所以,小身子仍是直直地站在禦書房的地上。

“你不怕朕嗎?”少恨哥哥的皇帝大伯臉色倒是沒怎麼變,從頭到尾,都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我在心中暗自勾畫,等少恨哥哥有一日也當了皇帝,是不是每日都要裝出這樣的樣子來,那樣活著是不是很累呀?

於是,我故作茫然地眨巴著大眼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伯伯你為什麼不笑呢?”

我這問題一出來,旁邊的太監總管心中恐怕又在哀嚎了,“大膽,見了皇上的麵,怎麼能亂用稱呼?”

“這位伯伯,你好吵,我現在沒跟你說話。”我側過身,皺著眉對一旁的太監總管道。

這下,輪到太監總管發愣了,他這一生,從很小就進了宮,成了閹人,沒有親人,所謂的朋友也都是看著他能夠親近皇上,有所圖,他們對他有過許多稱呼,可從來沒有一個小孩子叫過他伯伯,在大多數人來看,他已經不能算是一個男人了,又怎麼會有人給他屬於男人的稱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