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柯這首詩一出,王宇頓時愣住了。
盡管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首詩,甚至幾個名詞的含義也並不能準確理解,但是這絲毫不妨礙他對於這首詩產生一種“好美”的感覺!
隨著陸柯話音落下,他腦海中仿佛出現了一名衣袂飄飄、身姿曼妙的淩波仙子一般!
不隻是王宇,當陸柯念出這首詩後,評論席也是一片寂靜。
半晌後,楊越這才輕聲歎道:“哇,這首詩好美啊!”
“對,僅僅隻是聽完讓人仿佛親眼見到了一名仙子。”
邵剛也是讚同點點頭。
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什麼,轉頭看向李文長問道:“李教授,我記得您好像就是京城大學文學係的教授吧,您能用專業的眼光評判一下這首詩的水平嗎?”
李文長聞言搖頭歎道:“我覺得我評判不了。”
“評判不了,為什麼?”
邵剛好奇問道。
“因為這首詩的水平不是我能達到的。”
李文長神色有些複雜地解釋一句。
“嗯?”
聽到李文長如此說,邵剛和楊越對視一眼,均是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
要知道李文長可是京城大學文學係的教授,其自身的文學造詣已經屬於國內最頂尖的那一群人,可陸柯這首詩竟然讓他都自歎不如?
“李教授,您沒開玩笑吧?”
楊越不信地問道:“這首詩有那麼厲害嗎?”
“何止!”
李文長指著眼前電視屏幕上打出的整首詩微微激動地說道:“後麵兩聯倒還好,可就是這首詩的第一句,就把陸柯的文學造詣展現的淋漓盡致!”
“雲想衣裳花想容嗎?”
楊越麵露疑惑:“這句話好在哪?”
“好就好在這個‘想’字!”
李文長用讚歎的眼光看著這句詩,“毫不誇張的說,單就這一個‘想’字,便把整首詩的藝術格調提升了一個等級!”
說完,見楊越和邵剛都有些茫然,李文長便問道:“你們覺得這句詩美不美?”
“美!”
楊越先是肯定地點點頭,隨即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不過我說不出原因。”
“說不出原因?”
李文長好像在課堂上給學生教課一樣,耐心引導道:“你把‘想’這個字換成‘像’字就明白了。”
“換成‘像’字嗎?”
楊越看向這句詩:“雲像衣裳花像容……雲想衣裳花想容……”
她的眼睛驀然睜大,不可思議道:“誒,真的誒!李教授,這句詩給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邵剛這時也明白過來,若有所思問道:“李教授,是因為‘想’這個字是動詞的緣故嗎?”
“沒錯!”
李文長讚許地看了邵剛一眼,道:“雖然把‘想’字換成‘像’字,整句詩的意思並沒有太大變化,但是意境卻全然不同。”
“因為‘想’字把原本平凡的雲和花這兩個事物都賦予了一個人格,你想,雲彩看到她想變成她的衣裳,鮮花看到她想擁有她的容貌,這說服力是不是一下子變強了好多?”
“了不起,了不起啊。”
最後的‘了不起’,卻是在說陸柯了。
聽完李文長的講解,楊越有些不服氣地說道:“可是李教授,您既然都能一眼就看出這個‘想’字的用意了,怎麼還給這首詩這麼高的評價?”
“哈哈哈。”
李文長聞言笑道:“這就是想到和做到的差距了,我雖能一眼就看出‘想’字的奧妙,但你若真讓我去寫,我怕是還會用‘像’字,根本就不會去想換一個字的效果,更不會用‘想’這個字。”
邵剛附和道:“這就好像美食評論家一樣,他們可以對一道菜從色、香、味各種角度去點評,但如果讓他們自己去做廚師的話,就差點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