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街張家府邸原本極其普通,但因為鎮北將軍張飛虎的緣故,它成了北荒堡最有名,最特殊的地方。
也是因為它的緣故,同樣很普通的大石街及其周邊的街道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大石街和將軍府街區是北荒堡房價最高的兩個地方,特別是外來人,他們買房的第一個選擇就是這兩個地方。
不單純是為了靠近所謂的貴人,還有一個原因是這兩個地方非常安全,周邊沒有暗中圈地尋事的幫派,也沒有偷雞摸狗的小賊,連酒鬼都不存在。
鎮北將軍的脾氣有些怪,沒有人能確定他究竟想的是什麼,若是觸了他的黴頭,結果會很糟糕。
那些見不得光的貨色根本不敢到這兩個地方來找事,在其他地方被抓了,大多是律法去審判他們,但落到了張飛虎手中,很可能是落得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下場。
入夜後的大石街非常安靜,幾乎沒有外人走動,初次住在大石街的人,總是可以感覺到大石街的夜晚相對於其他地方要潮濕許多。
越是接近張家宅邸,這種潮濕就越明顯,最初還有人想探究原因,可是沒辦法到張家府邸查看一二,隨著時間推移,也就沒有人在意了。
不過市井間也有些傳言,說大石街的地下藏著一條龍,每到夜晚,地下神龍就會吞雲吐霧,施展神仙法術,所以大石街才會顯得格外潮濕。
林懷山第一次來到大石街,並不清楚這些傳聞,而且一沾床就呼呼大睡,更不可能感受潮濕的夜晚。
入夜後,張家府邸的角落中湧出一絲絲乳白的霧氣,最初它們極淡極稀薄,幾乎無法被發現。
隨著時間推移,乳白霧氣越積越多,到了午夜過後,張家府邸後院的小花園中,乳白霧氣如同一張毯子蓋在地上,隨著微風輕輕蕩漾,好似天穹雲海落入了人世凡塵。
花園南邊有一口用圍欄圍起來的井,也就在午夜剛到的時候,井口中傳出咕嚕咕嚕的細微聲響,隨後淡淡的金色光輝從井口中衝起,將周圍的竹葉都染上了一層淡薄的異色。
很快,金色的光霧從井中湧出,它們漫過井台,但又不曾遠離井台,最終井台井口全部被遮掩,隻能看到一團金色的光霧在翻湧變化。
金色光霧上有星芒閃爍,而後騰起銀色的光絲,它們直衝天上,好似奔向了明月。
不久後,極淡以至於肉眼無法看見的銀色光柱從天而降,它筆直的落在金色光霧上。
與此同時,海浪聲回蕩在小小的花園中,金色光霧在此時凝成蓮台形狀,從光霧的縹緲化為金玉的凝實。
一道光影在光蓮上顯露變化,最後在淡淡的波紋中隱隱勾勒出身姿凹凸起伏的女子形體。
她好似虛幻,因為時而可見,時而不可見,又無比真實,因為在可見和不見間的變幻刹那,有雍容妖嬈的女子麵孔一閃而逝。
海浪聲中有斷續的歌聲,隨著它的擴散,不斷在可見和不可見之間變幻的婀娜身姿逐漸穩定,最終化作由銀色光芒凝成的女子形體。
這時看不清她的麵容,她隻是一團光,隨著徹底穩定之後,銀光女子從光蓮上走了下來,踏著白霧一步步向花園外走去。
順著小道前行,離開花園之後,她每踏出一步,白霧凝成的蓮花就出現在她的腳下,站在雲霧場上,銀光女子抬起頭望向天穹的明月,好似有無窮的渴望。
片刻之後,銀光女子偏過頭去,她發現了一點特殊的東西,循著氣機,她最終來到林懷山的房門前。
向前再一步走出,房門對女子沒有起到絲毫阻礙,她穿過房門來到了房中。
幾步走出來到在床前,也看到躺在床上,腿間支起一個帳篷的林懷山。
“為什麼會有道源和靈神的氣息?”
清冽的聲音在低語,銀光女子伸出手想要觸碰林懷山,但就在她接近的時候,異變陡然出現。
四周的空氣泛起了重重波紋,蕩開的漣漪好似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好似攪碎了周遭的空氣,扯裂了穩定的空間。
也就在同時,九色的光絲長河從虛無中浮現,在這道光絲長河上,另一個光質的,一寸來高的林懷山身纏三道九色光絲,赤著身曲卷睡著,如同嬰兒般恬靜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