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騰空飛起的人飛了一段距離的時候,他手中握著的鐵棍開始向下墜落,噗嗤一聲響,小半截鐵棍插入了地下。
在上方,精瘦漢子瞪著眼隻餘絕望,他沒法掙紮也沒辦法吼叫,隻能感受著迎麵的風,然後是翻身向下墜的感覺。
砰!
一聲響,插在地上的鐵棍沒入精瘦漢子的嘴中,然後貫穿了他的後腦,鮮血隨之蜿蜒淌出。
現場一片死寂,原本圍觀的人讓開了一條通道,扛著金色長棍的蕭長狁自然顯露出了形體。
連折數人,原本圍殺林懷山的江湖人已經想退卻,如今見到同夥這樣獵奇的死法,膽小的幾個人拿著兵器縮到了一旁,並很快消失不見,其中就包括滿臉馬糞還掉了一半牙齒的罪魁禍首。
蕭長狁看了林懷山一眼,然後哼了一聲,沒別的,就是看不慣林懷山,因為林懷山比他還要高那麼一點,而且肌肉飽滿,身材健壯,沒有因為身體太粗壯而帶來的木楞癡肥之態。
蕭長狁太粗太肥壯了一點,看起來和一隻直立的巨熊沒什麼區別。
黝黑的皮膚,絡腮胡子和披散的長發亂糟糟的堆成一團,充滿了狂野之態。
這種狂野讓人看一眼就感覺壓抑,下意識的選擇遠離他。
林懷山的體型同樣給人些許壓迫力,不過臉好看,收拾的也幹淨,並不會讓太多人感到驚恐。
正是知曉這些,蕭長狁才不待見林懷山,他出手摔死了精瘦漢子和林懷山也沒有絲毫關係,純粹是他喜歡如此。
抱著長棍,蕭長狁走到一旁的馬車後麵,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圍殺之局已解,江湖上的意外本來就多,一個眼神可能引起一場混戰,一個眼神也可能結束一場混戰,林懷山甩了甩刀,發現沒能讓所有的血跡除去,於是提著它小心翼翼的走向大石橋。
還在不遠處的十來個敵手聚在一起,前麵幾個人盯著林懷山,似乎還有動手的想法,他們後麵的大多數人卻不敢和林懷山對視。
膽氣已無,又沒有真正可以下命令的人,他們再動手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原本等著林懷山死了,自己就好上前搶奪寶刀的人頓時有些失望。
林懷山順利走上了橋,到橋的中間位置停了下來,原本打算到北岸村鎮中看看,打聽一點情況。
現在這事兒自然無法完成了,林懷山已經明白自己剛才的舉動,甚至單獨前往北岸村鎮的做法都錯的太多。
以前的北岸村鎮還有些規矩,如今連規矩都壞掉了很多,若非明嬋率領的甲士過了河,有些威懾,現在的北岸恐怕早就打成了一片。
不要到可能有危險的地方去,即便有很大的利益,如果打算冒險,也要做好充足的準備。
林懷山正準備回北荒堡,眼角餘光看到遠處行來三四十輛馬車組成的車隊,展開的琥珀色大旗在風中飄揚,上麵全是一個個赤紅的酒字。
護衛騎著馬,持著長槍,在他們的馬鞍上還掛著刀弩等兵器。
甲胄有相同的製式,雖然不及赤血軍甲士身上的精良,但天空放飛有鷹,隊伍周圍有犬,一看這架勢就知曉這群人非同小可。
“快看快看,酒家的車隊來了,說不定酒仙真的在。”
“哈哈哈,我就說嘛,前些天還得到了消息,說是酒仙決定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離開瀚海,來瞧瞧北荒堡,這不就來了嗎!”
“聽說酒仙身邊的護衛教頭修煉了天玉神功,已經摸到了宗師門檻,煉成了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體魄,她還會一套絕世槍法,極其厲害。”
“聽說酒仙要成婚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咱們瀚海誰能入酒仙的眼?”
“大概就是那幾家的人吧,除此之外還能有誰?”
各種各樣聲音混雜在一起,不隻是瀚海人在交談,和瀚海人做生意的長寧人也議論紛紛,更加奇怪的是話語中沒有對瀚海酒家的丁點咒罵和惡意。
長寧人和瀚海人雖然做生意,但互相看不慣,除了利益以外,各種咒罵就沒有停過,這樣的情況倒是奇了。
林懷山在十八驛的時候並沒有聽到太多關於酒家的事情,紅石城也是如此,到北荒堡不久,一直閉門不出忙著練武,這時候感到非常奇怪。
也就在這時,距離林懷山不遠的一個人看著林懷山挑起了話頭:“兄台,你惹了狼牙會的人,不去尋先天幫手或者快點跑路,你還待在這裏做什麼?
看到了吧,酒家的人來了,狼牙會在河岸鎮的老大也要到了,他可是先天高手,如果一心要殺你,兄台恐怕沒有絲毫逃命的機會。”
說話的人看起來二十多歲,麵容秀氣出眾,皮膚白皙卻有些風塵倦意。
他穿著一身寬鬆白袍,腰間垂著玉墜,手上提著一口連鞘長劍,這種打扮在江湖上很尋常,但背著一個竹製書箱就顯得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