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並肩王
楓葉透滿繽紛的鮮紅,隨風搖曳生姿。
紫雲站在庭園裏,手裏拿著件狐裘,憂心鬱鬱地看著坐在涼亭欄杆的清幽,自從皇宮冷回來後,姐姐就一直是這模樣,時而沉思,時而望天憂歎,做姐妹這麼久,從沒有見過她這副模樣,究竟她在皇宮裏發生了什麼事呢?從姐姐口中問不到什麼,她便到擎王府找冷擎寒,可那家夥卻不在府上。
果然,男人是不可靠的,還好,她從沒有打算過靠男人,看姐姐現在這副模樣,她以後要謹記,千萬別對男人動情。
“姐姐,這裏風大,小心著涼。”紫雲上前,將狐裘覆蓋在她身上。
清幽抬起頭,輕應了一聲,拉緊了一下狐裘,視線又定在前方某一點,神情縹緲。
這幾天以來,她為赫連漠推開自己找了個借口,她相信他赫連漠不會這樣對自己的,他或者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她命令自己一定要相信他。她謹記著師父曾經說過的話,夫妻之間能和諧相處,最重要八個字,就是坦承、尊重、信任和了解。
隻是有一點她想極都不明白的,為什麼連冷擎寒都在說謊?甚至為了怕她質問而避開她出任務去了。難道他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嗎?
紫雲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為了拉回她的神魂,從懷裏掏出封信,將信遞給她道:“姐姐,木前輩讓人送來封信函。”
聽到木英送信來,清幽這時才斂起縹緲的心神,接過信,猶豫了一下,將信折開,看完後,她神色變了變。
“發生了什麼事?”紫雲不由得問道,看來事情好像挺嚴重的。
清幽收起信箋,看向紫雲,“去準備一下,我們即刻離開京城!”
“是!”紫雲沒有多問,正要退下,清幽忽然又叫住她,“這樣吧,你留在京城裏,皇宮有什麼事情發現,立即通知道我。”
“可是……”
“雲,不必多說了。”清幽舉手打斷她的話,道:“你心想什麼我都知道,但有些事情旁人是幫不到我的,放心吧,我沒事。”是的,她不會有事的,以前那麼困難她都能挺過來,為何現在不行呢?他隻不過叫她離開皇宮,又沒有說叫她離開他。
深知她性格的紫雲,多說甭用,隻好轉身去幫她打點一切。
清幽一人站在涼亭裏,舉目望向皇宮的方向。在未見到赫連漠時,她一生最大的願望是報仇,自從發現自己愛上赫連漠後,發現報仇已不是她最初的目標,甚至想為了他而暫緩下來。然而,她想跟隨他時,他卻將她推開,現在,木英在信中說,已找到當年參與殺害擎天堡的人,要她立即去確認。
情場失意的她,終於找到發泄的目標。
多少個夜晚,多年前那場血淋淋的殺伐和爹娘的慘死一直在她腦裏揮之不去,她發誓過不會姑息那些人的,必要他們血債血償!
禦書房內,一名身穿銀白錦織長袍,腰係王帶環扣的男人,優雅地半躺在靠椅上,手中拿著一本泛黃的書籍,看似專注地看著。
外麵突然傳來很輕,卻沉穩的腳步聲,頭沒有抬,悠悠道:“二哥,你來了。”
“皇上的聽力越來越厲害。”赫連漠斜依在門檻旁,一雙勾魂似的魅眸微上勾揚,慵懶中帶著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可是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又會讓愛慕他的女子望而卻步。
“找我的不外乎幾個大臣,他們的腳步我已聽膩了,而且,你弟弟我武功雖一般,可聽覺一向都很好。”冷禦天放下書本,俊美的臉孔綻出一抺溫和的笑意,幹淨而獨特的氣質,使他看起來高貴而優雅。
沒錯,他就是傳聞中,是太後一手操縱的傀儡皇帝冷禦天。世人都說他空點帝名卻整日不問世事,隻知在房裏看書,難怪朝中大臣幾乎全都靠向太後,六權都被她攬去,成為無實權的傀儡。
冷禦天,枉費先帝給了他一個好名字,一點野心也沒有。
惟有赫連漠知道,他的皇弟並非天上人誤會的那樣,從小,他就知道冷禦天是一個很有智慧和能勇氣的人,也曾有過意氣風發的時候,隻是自從阮妃去世以後,整個人都變了。
阮妃是冷禦天的母妃,一直很得父王的寵愛,還封她為皇貴妃,然而,在她意氣風發,風光正茂時,突然一夜暴死在寢宮,死因不名,而惟一在她身邊的是年僅十三歲的冷禦天。
沒有人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麼事情?自那晚後,冷禦天足足昏迷了一個月,醒來後他什麼都記得,唯獨忘記阮妃的事情。
“皇上何止聽力過人,其他方麵一點也不比我和寒差。”赫連漠上前幾步,靠在桌旁,望著眼前收斂了所有鋒芒的男子,對他,不禁愧疚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