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隱痛
“雖然不是她下命令的,但也難逃其責任,我不期望你能原諒她什麼,隻希望你能看在她是漠的母親,又是漠至親的人,你救救她吧。”他說了這些話,何常不心痛,一個是他的皇嫂,又是養育他長大的人,一個是他愛慕的女人,又是他侄媳婦,現在卻要他勸愛慕的女人放下仇恨,去救間接害死她父母的皇嫂。
“那我的爹娘呢?又有誰能救他們?”清幽眼含悲傷的望著他,若非親身經曆,沒人能感受到她那時的痛苦和恐懼。
冷擎寒星眸半垂,半晌,才緩緩道:“逝者已矣。”
“好一句逝者已矣。”她驀然狂笑,眼淚冒出,淒楚的道:“如果當年不是她,還會逝者已矣嗎?”
“你愛漠,不是嗎?愛他為何要讓他難過?”他強忍下心中的苦澀,勸慰道。
“我哥哥呢?”清幽不敢置信他會這樣說,瞪著閃著眼光的大眼,難過道:“如果他愛我,又怎能忍心打哥哥落懸崖?他就不怕我傷心難過嗎?”
“那是意外,誰也不想的。”
清幽歇斯底裏她笑了起來。“難道一句意外,就能將所有事情都抺去嗎?如果我殺了你,我告訴別人,那是我失手的,是不是就不會追究我殺了人?”
冷擎寒心痛地看著她,無奈地喟歎道:“清幽……”
“這兩年來,我一直等他對我解釋,可是,他不但不解釋自己的行為,他還娶別的女人,甚至還讓別的女人懷了他的骨肉,當我看到他對那個女主嗬護時,你可知道我心裏有多難過嗎?如果那年我不是因為采藥,我的孩子……”清幽聲音哽咽著,無法再說下去。
“你說什麼?”冷擎寒聞言為之一凜,急忙追問道:“你說孩子?你有過孩子?是不是?”
清幽才驚覺自己說出了多年來一直藏在心底的秘密,這始終是她心中糾結多年的痛,她不曾對任何人說過,而今竟然脫口而出,不知怎麼的,看著冷擎寒擔心和關懷的眼光,她再也忍不住多年的傷心及委屈,撲入他懷中,嚎啕大哭。
“那年到炫琞國采仙草時,不慎掉落懸崖,孩子……就這樣沒有了。原本想告訴他,可是……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她狂亂地喊道,第一次在人前哭得這樣傷心痛過,想起自己未成形的孩子,想起赫連漠對自己的冷漠,想起哥哥,想起她的家仇,壓抑在心底的痛苦猛地像洪水般湧上來,她心好痛,好痛……
“那混帳,他怎麼可以如此待你?”冷擎寒咬牙切齒地道。“我找他理論去!”
“不,你別去!”清幽急急忙忙拉住他。“孩子已沒有兩年多了,若不是脫口說出,我從來不打算讓別人知道,要痛苦就讓我自己一個人承受吧。”
“清幽……”聽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承受著這麼多不為人知的痛苦,冷擎寒能做的,隻有心痛地摟著她,安撫道:“也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你們也沒有靜心坐下來談過,我相信漠不是冷漠的人,如果他知道你曾有過他的孩子,他一定不會這樣對你,還有,他愛你,真的,他真的很愛你。”
“他愛嗎?如果愛,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如果愛,為什麼偏要與別的女人有染?”她最不能忍受的是,他竟然讓別的女人有了他的骨肉,這無疑是給她一個致命打擊,表麵上她裝著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可誰有知道她內心的痛苦?
她從不知愛一個人原來這麼辛苦,以前,她以為愛寒君頡,願意跟他走天涯,但從沒有嚐試過這種錐心之痛。
“其實事情並不是你想像中那麼殘酷,他這樣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冷擎寒心痛難仰,嗓音喑啞地道:“你也知道,皇上的實權全都握在太後手中,而她一直都想漠坐那皇位,偏偏漠不肯,為了瓦解她的勢力,漠答應與皇上一起管理朝政,受封為並肩王。他假意當個孝順的兒子,暗底設下陷阱,一步步誘她的部屬入瓷,將他們納入自己旗下。太後在朝政的實力真不容忽少,上至丞相,下至九品官員,大部分都是她的人。特別是沈丞相,他從小就與太後青梅竹馬,愛慕太後已久,後來太後進宮,他也跟著棄商從官,而此人一直都讓人看不透。
太後喜歡沈丞相的獨生女,也許她愧疚於沈丞相對自己的真情,所以,她想漠娶沈憐秋,她這樣做一來可以彌補年輕時的遺憾,二來以此來牽製著沈丞相,又能讓漠留在朝中。
隻是,近來沈丞相的行為已越來越跋扈,不但處處幹預朝政,就連皇上他都不放在眼裏,因此,皇上派漠去調查此事,將他罪證全都細列於上,派他去查明虛實,以求能掌握足夠的證據將他定罪。但想近他身很難,漠曾多次派人潛入相府,都未曾找到一點蛛絲馬跡,有些人甚至有去沒回,大多是遇到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