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

秋風掃落葉,昨夜下了一陣雨,今天的天空像大海一樣湛藍碧透淨。

有人說,秋風是冷酷無情的,抱怨它吹落了樹葉,吹下了果實,吹掉了種子,說它吹走了一個勃勃生機的世界,可現實何嚐不是那麼殘酷無情呢?

自寧皇後囚禁冷宮,君家的清白洗脫後,她回到傲龍堡二個多月了,而她偷練乾坤七煞的事也被他知道了,也因為這樣,她被赫連漠全天被關在鳳霞閣,命人十二騎士輪流監視她,不準她動武功,除非她的內傷痊愈了。

鳳刖帝想彌補當年的過錯,打算廢後,改冊封君月兒為皇後,並接回宮中療養,但被清幽拒絕了,她認為無論到哪裏,總比皇宮安全。雖然寧皇後失權了,但她暗中一定還會有其他的爪牙的,就拿火燒容王別院來說,那個黑衣人一定是她的人。而他們的目標其實是她,隻是沒有想到會因此發現了君月牙兒的蹤跡。

黑衣人沒有找到,縱火案始終沒有結果,現今,她離開了鳳刖國,不知他們會不會對娘親不利呢?雖然有南風煜保護著娘親,但是她始終不放心,而且,娘親的病一直沒有好轉,師父懷孕又幫不上忙,縱然她從蝴蝶穀拿出很多珍貴的藥材,但娘親的病並不是隻靠藥材便能完全康複。

難道就讓娘親瘋瘋癲癲的過完下輩子嗎?她現在才四十出頭,未來的二、三十歲如何過?

赫連漠進入鳳霞閣,便見到身著白衣的清幽倚在二樓的欄杆,靜靜地遙望著天際,陽光灑落在她身上,照著她寧靜而略帶憂傷的臉孔。

他知道她又在掛念娘親,也千方百計的想救娘親,倘若救人的價值是犧牲她的,他絕對不允許,說他自私也罷,說他無情也行,他是不能失去清幽的。有時他不禁想,君月兒現在這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何妨不是一件好事嗎?

“在等我?”踏著沉穩的腳步,來到清幽身後,赫連漠眼底帶柔情的笑意。

“今天的天氣很好。”她抬手把被風吹亂的發絲撩到耳邊,但沒有回頭看他。

“進去吧,這幾天風大,不要著涼了。”張開黑色披風,赫連漠將她圈進臂彎裏,專屬她的幽香傳進鼻息中,感受她柔弱的嬌軀充盈他的懷抱。

“沒事的,我身體好多了。”她的功力已恢複了七、八成,這點小風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靠在他懷中,想起什麼,側容顏看他,“天冥宮的事順利嗎?薰的血咒能解嗎?”

她人雖然在堡裏,既使所有能向外界聯係的東西被赫連漠收藏起來,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江湖上發生的大事仍沒能瞞過她耳朵。天冥宮被各大門派圍攻,為的就是開啟陵隍寶藏的玉石,其中有此人為了逼使魔君交出玉石,竟然將他心愛的女人抓走並對她下了血咒,多殘忍的手段。

她最擔心的是瑋薰,不知她的血咒是否能解?經驗了綁架的事,原本以為她可以與魔君幸福在一起,偏偏她又中了血咒。

為什麼有情人總是那麼多苦難?

赫連漠沉吟片刻,道:“天冥宮的事情解決了,隻是……”

“隻是什麼?”她心幾乎跳了喉嚨,薰他們千萬別有事。

將她扳轉過來,赫連漠緊緊在摟著她,沉聲道:“解瑋薰的血咒必須要愛人心頭血,也就是說,隻要魑肯犧牲自己,瑋薰的血咒便能解。”

感覺到他身體在輕顫,清幽微訝,他在害怕?為什麼?難道是……

“是不是他們出事了?是薰對不對?”清幽緊張地問。

“不,是魑他犧牲自己救了薰,他……”

清幽震驚,急急打斷他的話:“天哪,那薰怎麼辦?”

“停,聽我說完。”赫連漠安撫她,要她稍安勿躁,並將黑玄崖上發生的事告訴了她。

“所以,他們現在沒事了?”聽了他所說的,清幽的心才稍稍的安定下來。

“嗯,幸好海兒及時趕來,也幸好魑的心髒比常人偏離了,他才可以撐了三天,否則……”說著,他手臂又不禁緊了緊。

“怎麼了?我被你抱著喘不過氣來啦。”清幽用力推開他,微擰眉,“你今天怎麼啦?”

赫連漠搖搖頭,拉過她柔軟的掌心,輕輕的吻著,以薄唇摩挲細嫩的掌心。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他低聲吟詠,勾人黑眸鎖住瞬間粉頰適紅的清幽。“還記得這句話嗎?”

“當然。”說這句話時,她事前並沒有想過什麼,便脫口而出,因為,那是她最真實的感情,在與赫連漠在一起的日子裏,她才懂得什麼是愛情,那種可以為他生為他死,為他一舉一動而心跳,臉上發熱,沒有他在身旁,心裏牽掛著,受盡了思念之苦。

“那就好了。”他十指親匿地交纏著,深情地凝著她,“你要記住,無論以後發生了什麼事,你一定要告訴我,盡管你懂武功,但保護你是為夫的職責,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