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滿

其實清幽並沒有離開,她這樣做是故意的,既然軟的寒君頡不受,那她隻好與君非凡想出這個辦法,如果他再乎她生死,他一定會想辦法站起來。事實表明,果真的如此,他是緊張自己的,剛才為了擔心她,竟然走下山。

清幽心頭大石終於放下了,她暫時不能回山上,不然,她的計劃會識破,嗯,就讓寒君頡擔心一下,這樣他就會配合君非凡,勤加做康健。

想起剛才飛身下山的身影,清幽知道自己該去哪裏,於是,她朝著赫連漠離去的方去掠去。三個月沒有見了,她非常想念他,若非怕自己不能專心一意的照顧好寒君頡,她哪肯與丈夫分開呢?

然而,當她追下山時,卻失去了赫連漠的蹤影。怎麼可能呢?才三個月不見,他的輕功比她高出那麼多?

就在這時,樹林裏跳出上百條大漢,將她團團圍住,帶頭的有四個人,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大哥,她真的是幻影嗎?”說話的是一個虎眼蚪髯的胖漢,他手執一把斧頭刀,盯著清幽上下打量著。“橫看豎看,她都不像有武功的人,堂主,我們是不是弄錯了?”

“幻影懂得易容術,可男也可女,但根據可靠線報,她在雪天山,而她又從下上山下,一定是她沒錯。”被稱為大哥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儒衫飄飄的看上去倒像一個才子,可惜臉上那雙三角眼正帶著淫猥的目光盯著她,破壞了那分才子形象,讓人一望便覺是個陰險奸詐的角色。

“那我們還站在這幹嘛,動作吧。”接口的是個女人,雖是半老徐娘卻也有幾分風韻。“我們有上百人,還怕她不成。”

“你們是誰?”清幽冷冷地問,這些人居然找到這裏來,赫連漠前腳來過,後腳他們便跟上,難道……

“我乃是絕命門大護法,我叫左冷。”中年男人拱手一拜,乾笑道。

絕命門她聽過,在江湖上剛出矛頭的殺手組織,平時他們並無怨,又沒有搶他們的生意,他們為何要找上她?

“我是二護法,江虎。”虎眼州髯的胖漢,拍胸揚揚手中的斧頭大刀。

“溫三娘,三護法,是聰明的,就交出易心經,否則,我們會讓你死無全屍。”半老徐娘聲音溫柔,可眼神卻露著殺氣。

“原來你們又是為了這本爛書,各位請回吧,小女子並沒有你們所說的秘笈。”清幽冷聲道,她知道,這些人一定有備而來,而她並不想在這裏殺人。

“走可以,但你要留下秘笈和首級。”溫三娘說得像是要杯水喝般容易。

“就憑你們?”目光流露著不屑,她發現跟他們用文明的方法不管用,還是速戰速決吧。

“對,就憑我們。”左冷堆著虛偽的笑,打了個揖,“論武功我等自然比不上你,無奈之下也隻有使些手段了,還請見諒。”

“不相信的,不妨提氣試試看,是否你的內功厲害,還是我們的無色無味化功散厲害。哈哈。”說著,江虎發出一陣狂笑。

聞言,清幽一驚,忙提氣,發現自己果然隻剩下三左右的功力,如果不是這個江虎沉不住氣說破了,隻怕她連半成的功力都散完了。

看來這些人是勢在必得的,她不能上他們得逞,更不能讓他們知道山上還有她守護的人在,否則,後果不堪切想。

思及此,她拔出腰間的青幽劍,劍氣鳴嘯,一抺寒光隨即向著三人猛攻而去,在三人措手不及之下,占了先機的她與之堪堪戰平,雙方勢均力敵。

左冷等為此大為驚駭。

幻影竟在吸入他們無色無味化功散後還保有如此實力,她功夫之高不可言喻。

清幽的身法快,劍法也快,所看見的都是漫天茫茫劍影,但是,由於她的內力一點點散失,腳步顯得虛浮不穩,這很容易被敵方看到空門。

她越打越心驚,她的內力在一分分減少,再這樣下去,她是斷無勝算,她不想死,她死了,赫連漠怎麼辦?他那麼愛自己,若她死了,他一定很傷心難過的,還有,山上的寒君頡若被他們發現了,也必死無疑,她不想寒家絕後,而今隻有速戰速決。

於是,她越攻越猛,出招也越來越快,一招七彩幻影遞出,青幽劍化身千百鋒刃,如同一道道來自於虛無的光影,盡往左冷身上招呼過去。

一聲慘叫,左冷右臂斷落血流如注。而清幽背部空門大露,溫三娘舉起劍朝她直剌過來,內力將失盡的她,根本閃不過,背部被她的劍劃過,溫三娘反手,再來一劍,直朝她胸口剌下……

清幽知道自己這次閃不過了,緩緩地閉上眼,臨死之際,腦海突然閃過赫連漠的臉孔,她真不甘心,這一死她再也無法將尚未說出口的三個字告訴他。

她愛他啊!她想一輩子跟他在一起,不想抱著這個遺憾死去。

溫三娘見以她閉上目那刹,嘴角扯起一抺冷笑,殺了幻影,她溫三娘的名從此就會名震江湖了。然而,就在千鈞一發之際……

叮叮叮……

一連七聲清脆的聲響過後,漫天的殺氣竟驀然消失了,那將會她剌穿的一劍就這樣失手了。

那柄劍終究沒有透胸而過,當清幽睜開眼的時候,隻看見七截斷劍一一墜落地上,順著溫三娘的劍勢,竟重疊在一起,形成一座小小的銀垛。溫三娘手中隻餘一柄光禿禿的劍柄,停在清幽胸前三寸之處。

七張綠葉,就這樣弱弱地柔柔地、輕輕地飄落,散在那七截斷劍周圍。淡粉的花銀亮的劍別有一番絕美的韻味。

溫三娘見狀,臉色一驚一變,目中閃過一絲陰狠,冷冷一笑,竟灌注內力,以劍柄直擊清幽。

任誰也沒有想到她失手了,竟還會再反擊回來,清幽想要躲閃已然不及,這一擊倘若當真擊中,隻怕她即使不死也要重傷。

就在這千鈞一發,一抹白影掠過,快如急電後,發而先至。光影在溫三娘身前落下,那竟是一名白衣男子。

他的右手扣在劍柄之上,生生阻住那一擊的去勢。眾人沒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溫三娘的劍柄瞬間化為粉末散在風裏。

“漠?”清幽定神一看,竟然是她的丈夫赫連漠。

“帝……帝君……”眾人也認出來了,嚇得雙腳發軟,連聲音也顫抖。

在江湖上,雖然甚少見到武林四君動手,但他們的武功沒有人敢去挑戰,在武林大會上,他們已見識到殘君的實力,聽說在黑玄崖上,他將莫道岩的肉和皮全分裂了,釘在岩壁上,更聽聞四君在幾天前,消毀了逍魔穀。

此刻,雖然四君沒有來,可剛才帝君隻露了一下功夫,但他們知道,憑他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赫連漠沒有理會他們,快步走到清幽向前,扶起她,急切問:“你怎麼啦?他們有沒有傷到你?”說著的同時,他從懷裏摸出一隻玉瓶,取出三粒丹藥讓她服下。

“我吸入他們的化攻散。”清幽順勢靠著他,輕聲道,而背部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灼痛。

“該死的,你們竟敢傷害她!誰派你們來的?”赫連漠眼神驟然變冷,渾身散發出陰森的氣息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殘酷氣勢將他們嚇呆了。

剛才在山上時,他好似聞到一股熟悉的清香,原來他不以為然的,因為這裏清幽住了三個月,有她的氣息也不出奇,再加上他擔心清幽真的去冒險。可下到山後,越想越覺得不妥,她怎麼可能這麼快便知道沈傲群的下落?木英一直都有跟他聯絡上,在昨晚才通知他,已掌握了沈傲群的消息,就算她想先告訴清幽,也不可能比他更快吧?

所以,由此可以判斷,清幽並沒有離開這座山林,她並沒有去打沈傲群,也就是說,剛才那股淡香是由她身上發出,她就在附近。於是他立即往回走,沒想到剛到山腳,便見到他們竟然圍攻他的幽兒。

“我們……”左冷等人一見來勢不對,互看一眼,隨著一聲哨響,他們立即撤退。

赫連漠迅速點了住清幽的穴道,為她止住湧出來鮮血,然後拿起清幽棄在一旁的青幽劍,身影一閃,飛身撲向前,青幽劍光芒一動,左冷僅剩的一條手臂斷落,左冷慘呼一聲倒地,翻滾哀號。

與此同時,就在溫三娘麵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一愣之際,隨之趕來的關羽彈出兩顆石子,打正中溫三娘、江虎兩人麻穴,兩人腿一軟,雙雙倒地。

赫連漠提著劍,大步走向左冷。“敢傷我妻子,那就從你開始吧。”他森冷一笑,他並不是一個好殺的人,但是,若傷了他的女人,殺人他絕不會手軟。

他舉起匕首就待將左冷淩遲,左冷早已駭得麵無人色,渾身瑟瑟地發抖。

溫三娘與江虎兩人瞪大眼睛,張著嘴似已傻了。

他們並不知道幻影是帝君的妻子,若是知道,怎麼敢傷她呢?

就在赫連漠要揮劍而下,清幽突然出聲阻止。

“他們傷了你。”他神色更為森冷陰厲,他們傷了她,為什麼要阻止他。

“雖然我很恨他們,但是,我並不想你因為我殺人。”她以前殺人已夠多了,不想他再跟自己一樣,滿手都是血腥。

“如果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呢?”赫連漠臉色冷沈,對她擰緊的眉頭很不悅。這些陰險之人若不除,他日必成後患,為了保護心愛的女人,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他們有機會傷害她。

“我隻說不殺他們,但並沒有說要放過他們。”清幽冷冷地望著倒地的三人,“將他們的武功廢掉,溫三娘與江虎各卸一臂。”

江湖中人,講的是恩怨分明,快意恩仇,她沒有那麼多的仁義道德,隻是,她不想他們的賤命汙染了他們的手。

“關羽,將他們的武功廢了,其他就罷了。”赫連漠最後妥協,朝關羽下令。

“是。”關羽領命。

赫連漠蹲下身子,拂開她額際垂落的發,然後伸出結實的長臂將抱她騰空抱起。“這結果滿意嗎?”

“可以了。”見他抱著自己朝鎮的方向走去,清幽立即問道:“漠,我們去哪?”

“當然是懲罰你。”這三個月來,為了找尋她的下落,走遍了四國,幾乎將它們翻轉過來,那種擔驚害怕的心情她是不會明白的。

“啊,我……我有傷在身。”一聽懲罰,清幽便知道那是屬於什麼樣的懲罰,臉蛋旋即透紅。

“那好,我一邊幫你上藥,一邊懲罰你。”他轉頭對關羽說:“你留在山上,有什麼情況給我彙報。”

話落,他施展輕功,瞬間不見人影。

三天後,清幽的功力恢複了,她的傷在赫連漠的悉心照顧下,很快便結疤了。但接下來,她被赫連漠關在房裏狠狠地懲罰了幾天。

若不是傲龍堡那裏傳來消息,說魔君帶著他的夫人到訪,隻怕她一直還被赫連漠關在房裏,任他為所欲為。

“瑋薰要來耶,我們快點回堡裏。”她推湊過來的身影,跳下床去穿衣服。

“明天再起程吧。”赫連漠赤著身體下床,從身後抱著她,雙手輕輕得擱在她的纖腰,下巴抵在她的肩窩,他總是喜歡這樣抱著妻子,胸口貼著她的後背,兩顆心緊緊地相貼在一起。

“不行啦,我們已關在房裏幾天了,若被下人笑話,那我這個做夫人的,以後怎麼在他們麵前抬頭。”清幽想扳開他的手,然而,他箍得真的很緊啊。

“娘子,三個月擔憂害怕並空虛寂寞的日子,你想短短幾天就打發我?”赫連漠側頭,雙唇吻著她纖頸,雙手暗用力扯下她的剛穿好的外衫。

“不然,你以為呢?”她阻止按住他的手,“還有,其實我有正經事要跟你說的。”這幾天他一直騷擾著自己,根本沒有機會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