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子克夫

錦盒雖華麗,但盒子很淺,一眼便能望到底,紅色的底色中,躺著一縷烏黑的秀發,一眼看去,高貴、神秘。

這麼淺的盒中還別有洞天,洛夢溪不太相信,伸手拿起了盒中的發絲,映入眼簾的是鮮豔,奪目的大紅色。

“沒發現盒子的異常嗎?”南宮玨停下腳步,深邃的眸底隱帶一絲戲謔:夢溪一向很聰明的……

洛夢溪輕輕一笑,高深莫測:“已經發現了。”甩手將發絲扔到一邊,洛夢溪纖細的手指輕觸上大紅的盒底,果然,盒底是軟的,下麵,還有空間。

洛夢溪沿著錦盒邊緣揭開了紅色的底,紅底下方,一張疊的方方正正的紙張,靜靜的躺在那裏。

一般情況下,紙張都是白色的,上書黑色大字,可不知為何,洛夢溪總覺得,這紙與字,有些不太對勁,可哪裏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伸手欲將盒中紙張拿起,手腕卻被南宮玨緊緊抓住:“怎麼了?”

一陣清風吹過,淡淡草香隨風飄入鼻中,南宮玨眸光微沉,嘴角輕揚起一絲嘲諷的笑意:“看來夏侯宸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隨處下毒……”

大手輕揚,錦盒內的紙張已到了南宮玨手中:“南宮玨,你不是說紙上有毒嗎?為何還拿?”

南宮玨揮灑自如的打開紙張,閱讀上麵內容,其實上麵寫的很簡單,就兩個字:戰書!

“本王不怕這種毒。”南宮玨手掌猛然握緊,手心中的紙張瞬間化成飛灰,隨風飄散……

“按照夏侯宸的性格,戰書送到的同時,他已經有所行動了……”

“王爺果然料事如神,這是玄霜剛剛收到的藥王穀飛鴿傳書!”林玄霜將一封信件遞給南宮玨:“三日前,夏侯宸已派人攻打藥王穀……”

“南宮玨,夏侯宸攻打藥王穀,為何是對你下戰書?”難道南宮玨與藥王穀的關係不一般……

南宮玨輕輕一笑,語氣微沉:“兩年前,夏侯宸曾帶人強行攻占藥王穀,被本王擋了回去,後來本王得知,那次攻占藥王穀,他是向西涼皇帝立過軍令狀的。”

“夏侯宸失敗而歸,未完成自己承諾之事,受罰同時,也受到了百官的嘲笑。”

“如果當初沒有本王的阻攔,他會旗開得勝,受萬人崇拜,絕不會受辱。”

“於是,他將自己失敗後所受的恥辱,全部歸到了本王身上,這兩年來,他總想找機會打敗本王,扳回一局,以報當年本王害他受辱之事!”

“那夏侯宸此次命人攻占藥王穀,是在向你示威了?”夏侯宸自尊心很強,做事的方法,卻很偏激。

“不是示威,而是挑釁、宣戰,藥王穀,則是檢驗本王與夏侯宸實力的戰場。”南宮玨望向信件的目光深邃,犀利,冷冰。

“那此次藥王穀之戰,誰贏?”洛夢溪比較關心結果:

聽南宮玨話中的意思,兩年前夏侯宸輸給了他,不知兩年後,他們兩人再交手,誰輸,誰贏……

“暫時尚未分出勝負。”南宮玨語氣凝重:“夏侯宸派了大批精銳前去攻打藥王穀,本王也派了人守在那裏,一時半會兒,分不出勝負……”

“宮中信件說夏侯宸即將動身前來青霄,你覺得是真的還是假的?”藥王穀大戰,夏侯宸不去督戰,反而動身來青霄,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啊。

如果夏侯宸真想在藥王穀和南宮玨一較高下,可親臨藥王穀督戰,如此一來,藥王穀的人定不是他的對手,南宮玨會去相助。

這時,夏侯宸可抓住機會,狠狠打壓南宮玨,一雪兩年前之辱,還是說,夏侯宸不喜歡與人明爭,隻喜歡暗箭傷人……

“此事,三分真,七分假。”南宮玨眸色凝重。

“此話怎講?”南宮玨一番話,說的洛夢溪更加糊塗了。

“夏侯宸動身前來青霄的消息應該沒錯,不過,他絕對不是從西涼動身的……”夏侯宸,根本就不在西涼……

原來如此,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不過,從南宮玨口中可聽出,夏侯宸這人不簡單……

“家父飛鴿傳書,說藥王穀一切安好,讓玄霜不必擔心,這次,多謝洛王爺……”南宮玨雖身染重病,卻心思縝密,考慮周全,是不可多得的人中之龍……

“林姑娘不必客氣,本王不過是略盡綿力……”南宮玨客套著。

“洛王爺,如果您不介意,玄霜想與您談談此次藥王穀被困之事,不知王爺是否有時間?”林玄霜試探著詢問,沉下的眼瞼中,隱隱閃過一絲期待。

“本王今日無要事處理,與林姑娘商討一下藥王穀之事也無妨……”南宮玨雖不近女色,可此時,他與林玄霜要商量的可是藥王穀近百口人的性命問題,此事不容耽擱,不容兒戲。

“夢溪……”你也坐下聽聽吧,順便發表一下你的意見。

南宮玨早就知道,洛夢溪很聰明,也很有主見,所以,在藥王穀一事上,他想聽聽她的意見。

可洛夢溪不知是太累,還是什麼其他原因,竟然提不起半點精神:“我很累,先去休息了,你們聊吧。”

洛夢溪無精打采的,踉蹌著腳步走進內室,躺到床上,拉過被子,陣陣睡意已襲來。

“夢溪,夢溪……”洛夢溪剛剛進入夢鄉,熟悉的輕喚聲在耳邊響起,將她從睡夢中拉回,洛夢溪極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什麼事?”

南宮玨坐在床邊,寵溺一笑:“你真的很累?”見洛夢溪點點頭,以及她清冷眸底閃爍的疲憊,南宮玨沒有再多說什麼。

輕輕為洛夢溪蓋好被子,並在她額頭印下一記輕吻,南宮玨無聲淺笑:“累了,就休息吧,本王與林姑娘在外室談事情,我們會小聲兒點,不會吵到你的。”

洛夢溪困的眼睛睜不開,便沒有多說什麼,閉上眼睛接著睡,朦朧中,洛夢溪感覺到南宮玨離開床邊,去了外室,耳邊隱隱約約飄過藥王穀,夏侯宸一類的字眼。

不過洛夢溪的神智並不清醒,所以,對於南宮玨與林玄霜的談話,她並沒有聽進去多少。

不知過了多久,睡意朦朧的洛夢溪被一陣悠揚的簫聲吵醒,簫聲婉轉悅耳,優美動聽,正是餘音繞梁,三日未絕,聽後,讓人久久無法回神。

洛夢溪猛然睜開了眼睛,頃刻間睡意全無:都這個時候了,南宮玨還有閑情逸致在此吹簫,看來,藥王穀一戰,他是勝券在握……

既然沒有睡意,洛夢溪也不再睡了,翻身下床,隨手拿過外衣穿上,洛夢溪緩步向門外走去。

就在她剛剛走至外室門口時,一陣優美的琴聲響起,與簫聲相得益彰,琴瑟和鳴,兩種聲音混到一起,出奇的協調、一致,美妙動聽,如同人間仙音,讓人深深沉醉。

“夢溪,你醒了。”似是察覺到身後有人,南宮玨停止吹簫,轉身望向洛夢溪,俊美不凡的容顏,強勢的氣息,欣長的身軀在陽光映襯下,完美如天神。

不遠處,林玄霜手抱上等古琴坐於桌前,容顏絕美,氣質清新、高雅,南宮玨的簫聲停止了,林玄霜的琴聲也隨之停下:

剛才南宮玨與林玄霜的琴簫合奏隻有一瞬間,卻出奇的協調,動聽,兩人皆是人中龍鳳,如果站在一起,絕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夢溪,你怎麼了?”見洛夢溪站在門口既不進,也不出,眼神望向院中的花草,不知在想些什麼,南宮玨心生不解,緩步向洛夢溪走去。

額頭輕觸上微冷的手掌,洛夢溪刹那間回神,眸光不自然的閃了閃,不著痕跡的躲開了南宮玨的手掌:“我沒事,南宮玨,剛才你與林姑娘的琴簫合奏很動聽,為什麼突然停下了?”

“夢溪想彈琴嗎?與本王琴簫合奏?”南宮玨答非所問,深邃的眸底閃著期待與憧憬。

“對琴,我隻懂些皮毛,如果與王爺合奏,怕會辱沒了王爺的才華。”洛夢溪說的是實話,對古琴,她真的沒什麼研究,南宮玨的簫聲優美如仙音,如果他們兩人真的合奏,會是不倫不類。

“本王可以教你。”不知是不是洛夢溪的錯覺,南宮玨在說出這句話時,深邃的眼底閃爍寵溺笑意。

“我學東西很慢的。”南宮玨剛才看她的眼神,洛夢溪很不習慣,因為那是一個人看心愛之人才有會的眼神,潛意識中,洛夢溪想要逃離……

“沒關係,隻要你不是太笨,總有一天能學會。”南宮玨看似平靜的語氣中,隱帶戲謔笑意:你學東西慢,撒謊……

洛夢溪正欲再找個理由推脫,冷不防南宮玨已拉著她快步走至院中花園內,花園正中的石桌上,放著一架古琴,正是南宮玨送給洛夢溪的純陽琴。

此時,洛夢溪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原來南宮玨早就準備好了,就等我醒來,然後教我彈琴,可林玄霜又怎麼會抱著古琴出現在這裏的?

“夢溪,你對琴也有一定的了解,本王就不從頭一一教導了,其實,想彈一手好琴,並不難……”

南宮玨將洛夢溪按到石桌旁,旁若無人的給她講解琴之技藝,不遠處手抱古琴,氣質清新、高雅,的林玄霜,被他們兩人徹底忽視了。

更確切的說,是被南宮玨徹底忽視了,洛夢溪有意無意還會向林玄霜那邊望一眼的。

望著親密無間的南宮玨與洛夢溪,林玄霜美麗的小臉由紅變白,再由白變青,一盞茶的時間過後,林玄霜終於忍受不住南宮玨、洛夢溪對她的忽視,轉過身,快步離去。

林玄霜走後,洛夢溪忍不住詢問:“南宮玨,剛才你與林玄霜怎麼會突然想起琴簫合奏的?”為什麼我出現後,你又將她忽視的如此徹底?

“本王與林姑娘談完事情後,一時無聊,便想等你醒來教你談琴,但左等,右等,你依然睡的熟,本王又實在無事可做,便先吹簫了。”南宮玨一邊調試琴弦一邊回答,有些漫不經心:“林姑娘本來是走了的,本王吹簫時,她的突然出現,本王始料不及,再加上你又醒了,本王自然是沒空理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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