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我淩輕塵最討厭被別人利用,而你,竟然敢利用我淩輕塵得來的消息對付夢溪,你可知,你犯了我的大忌……

客棧,冷絕情坐在桌邊飲茶,左右護法則站在他身後,微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片刻之後,左右護法抬起頭,很有默契般,相互對望一眼,眼底產著相同的信息:“少主,聖女不可能克子克夫的,定是有人在造謠。”左護法率先開了口。

“是啊,少主,聖女是由上天選定的,不可能克子克夫的,就算她真的克,也是克絕情宮外的人……”

“老婆子,你怎麼說話的?”左護法狠狠撞了右護法的胳膊:“少主現在心煩,你就不會說點好聽的。”

“我說的可是事實。”右護法毫不示弱:“那洛王南宮玨的確是得了重病,時日無多,而聖女又嫁給了他……”

“南宮玨的病,與夢溪無關。”一直沉默喝茶的冷絕情驀然開口:“他的病應該是五年前造成的,與夢溪無關……”否則,以南宮玨的武功,沒人傷得了他,又怎會得重病……

絕世四公子是世間最優秀的四位男子,雖然他們彼此並不相識,卻對其他三人的情況了解的一清二楚,南宮玨誤食螃蟹一事,整個京城都知道,他們又豈會不知。

左右護法正欲再說些什麼,冷絕情擺手打斷了他們的話:“此事我們暫且不必理會,你們下去吧。”

冷絕情是有自己打算的:洛夢溪被世人稱為克子克夫的妖女,南宮玨重病,肯定活不久,如果南宮玨一死,她就坐實了罪名,從此以後,洛夢溪在世上再無立足之地,那她是不是就會心甘情願的和自己回絕情宮……

大街上,一名中年婦女手挎盛菜的竹籃,頭包藍巾,麵臉褶皺,卻雙眼冒光,繪聲繪色的向眾人說個不停:“洛夢溪克子克夫命,是早就注定的,剛出世,母親喪命,長大後,扶養她的嬤嬤過世,前不久,弟弟被蛇咬,妹妹被下毒。”

“洛夢溪一身的晦氣,誰和她接觸,誰倒黴,你們看洛王爺,多好的人啊,長相俊美,武功高強,絕世四公子之一。”

“可自從娶了洛夢溪後,大災小病不斷,整個人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現在更離譜,小病變重病,命都快沒了,這洛夢溪,作孽啊……”

“是啊,是啊……”其他婦女不明情況,連連附和。

“我說這位大娘啊,這洛夢溪到底克子克夫,還是克父克母啊?”一名身穿藍衣的年輕公子緩步向眾婦女們走來,笑容滿麵,卻未達眼底,男子很是英俊,讓這些婦女們看的小臉微紅。

見年輕男子走近,那位向眾人述說洛夢溪不是的大娘更是得意忘形,拿出了她的看家本領,向年輕男子描述:“自然是克子,克夫,克母,克父……”

“不對吧。”聽聞那大娘一席話,年輕男子眼露疑惑:“如果說洛夢溪克父克母,她母親是生她時難產而死,可這洛丞相直到現在還好好的啊,說她克弟與妹吧,洛彩雲、洛子郡都出事了沒錯,可那洛紫涵毫無無損啊……”

“如果說洛夢溪克子克夫,可洛夢溪嫁人後未生子,這洛王爺重病,也是世人傳言的,沒人親眼見過吧,沒見過的話,就不要瞎說,萬一洛王爺沒病,卻被你們說病了,責任在誰啊……”

中年婦女不以為然,苦口婆心的勸解:“我說這位小兄弟,你是有所不知,那洛夢溪……”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年輕男子麵色一變,無奈的手指正前方:“你們看前麵,那洛王爺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裏呢。”

真的,眾人半信半疑的順著年輕男子的指向望去,隻見一襲白衣的南宮玨正與洛夢溪相攜而來,容顏俊美的,讓人一見便再也移不開眼睛。

洛夢溪與南宮玨皆氣質出塵,站在一起,如同天生地造的一對璧人,十分般配:“人家夫妻感情好著呢,你們就不要再在這裏瞎說了。”北堂曄冷冷掃視一遍眾人:“該不會是你們想將洛王爺數落死,然後嫁禍給洛王妃吧……”

古人多迷信,認為,就算一個人好好的,多人數落讓他生病、去死,上天便會順應民意,將他魂魄抓走,因為他不被世人所容,而北堂曄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兒,讓他們住口……

“不會,不會……”

“我們怎麼會有這種歹毒心思……”眾人連連否認,那名婦女卻是麵色慘白。

“如此最好,如果哪天洛王爺真的生病了,肯定也是被你們說的……”年輕男子冷聲教訓著。

“北堂曄,你不回府嗎?”不遠處的南宮玨與洛夢溪相繼上了馬車,南宮玨站在車簾外,冷聲詢問著。

“馬上來。”年輕男子答應著,快步向前走去,身後,那名散布謠言的婦女正欲悄悄離開,卻被眾婦女抓住,狠狠開打,如雨點般密集的拳頭下落到那名婦女身上:“原來你竟然有這種惡毒心思,想讓洛王爺被流言害死……”

“就是,害我們還以為你是好人……”

“就她這副模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別打了……別打了……這些話不是我自己要說的……”那名婦女手護著頭,像小蝦米一般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那是誰讓你這麼說的?”其他婦女們怒聲詢問。

“是丞相府的人給錢讓我這麼說的……如果我散播一次謠言,給五兩銀子……”婦女戰戰兢兢的回答著。

“好啊你,為了錢,竟然妄害別人性命,真該打……”密集的拳頭繼續下落到那名婦女身上……

這邊,南宮玨、洛夢溪、北堂曄坐著馬車趕回洛王府,三人坐在車廂中,誰也沒有說話,似在等待什麼。

稍頃,一陣破風之聲傳來,緊接著,車簾被人拉開,剛才被眾婦女痛打的中年婦女緩步走了進來:“參見王爺、王妃、四皇子。”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北堂曄輕聲詢問,語帶戲謔。

“回四皇子,剛才四皇子與屬下合演的戲,已將那些人騙住,不出一天,丞相府散播謠言詆毀洛王爺、王妃一事便會被世人所知……”那名婦女將易容的麵皮拿下,露出一張年輕、平凡的臉。

“這並不是長久之計。”一直未曾說話的洛夢溪驀然開口:“謠言騙騙什麼都不知道的百姓還可以,想騙過朝中大臣,隻怕沒那麼簡單……”

“的確,剛才侍衛來報,父皇為辟謠,特招百名神醫來京,一起為本王會診。”其實哪裏用的著這麼多人會診,他本就重病,隻需一名普通大夫,便可診出他的重病。

“青皇一直都不知道你身患重病?”北堂曄目露錯愕:他還以為青皇什麼都知道呢……

南宮玨輕輕搖了搖頭,目露苦澀:“本王暫時不打算將此事告知父皇,以免他為我擔心。”

“可你的病,已經到了晚期。”隨時都可能沒命,說不定一個不小心,青皇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雖然北堂曄是十二分的不願意讓南宮楓做青霄皇帝,可是整個青霄就隻剩下南宮玨與南宮楓兩位皇子,南宮玨一死,這青霄皇帝就非南宮楓莫屬……

不想再聽這麼沉重的事情,洛夢溪快速轉移了話題:“大夫人害死絕情宮宮主一事,想個辦法告訴冷絕情,讓絕情宮也將矛頭指向大夫人,如此一來,神秘男子那邊,我們也好應付些。”

聞言,北堂曄與南宮玨相互對望一眼,沒有說話:關於洛夢溪與絕情宮的關係,北堂曄已經查明,南宮玨也知道,卻沒有告訴洛夢溪。

所以,洛夢溪並不知道,大夫人害死古代洛夢溪的母親,也就是絕情宮聖女梅若雲,就等於是害死了絕情宮宮主……

談話間,幾人已到了洛王府,相繼走下馬車後,南宮玨與北堂曄走向書房方向:“夢溪,如果累了,就先回房休息,本王有事先和北堂曄談。”

洛夢溪沒有說話,輕輕點了點頭,緩步向臥室的方向走去:剛才在外與南宮玨商量半天對策,她真的累了,急需好好休息一下……

此時的三人都沒想到,有一個厲害人物避過洛王府中的明崗暗哨,悄悄潛進了王府,如今正呆在南宮玨與洛夢溪的房間中,等著洛夢溪自投羅網。

臥室,洛夢溪與南宮玨出門未回,冰藍便將洛夢溪已洗好的衣服拿進了兩人房間。

將手中衣服輕輕放進衣櫃,並小心的關上櫃門後,冰藍正欲離開,冷不防眼角餘光望到了一道黑色衣袂,冰藍心中一驚,猛然回頭,厲聲質問:“你是誰?”

冰藍話音剛落,黑色身影已到了冰藍麵前,在她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時,一柄冒著寒氣的長劍已橫在她嬌嫩的脖頸肌膚上,絲絲寒氣滲入肌膚,讓人不寒而栗。

劍柄鋒利異常,隻要冰藍稍稍一動,嬌嫩的肌膚便會被劃破:“說出洛夢溪的下落,我可以饒你不死”

“小姐出門了,不在這裏。”冰藍麵容鎮定,語氣微冷,絲毫都沒有平常人遇到這種緊急情況時的慌張與無助。

“小姐?”黑衣人眸光微閃:“看來你是洛夢溪從相府帶來的丫環……”

“沒錯,冰藍從兩年前跟隨小姐至今,我家小姐一向行善,從不做惡,不知這位公子找她何事?”冰藍從容鎮定,不慌不忙:“如果是有事要小姐幫忙,公子大可光明正大的來見我家小姐,不必這副黑衣人裝扮,還手持兵器,讓人望而生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刺客……”

“在下未在姑娘身上看到絲毫畏懼。”黑衣人語氣冰冷:“隻怕姑娘並非普通丫環吧。”

“冰藍就是普通人一名,隻是跟在小姐身邊的時間長了,和小姐一樣,對生死都已看開,自然沒什麼好畏懼的……”

黑衣人正欲再說些什麼,冷不防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緊接著,洛夢溪疲憊的命令聲傳入耳中:“冰藍,我累了,幫我倒杯茶。”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