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

洛王府臥室。

“夢溪!”原本微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睡的正熟的南宮玨驚呼一聲,猛然坐起身,急促的喘息著,額頭冷汗直冒。

眼睛微轉,望著熟悉的帳幔,熟悉的紅木桌椅,熟悉的景致,南宮玨暗暗鬆了口氣:原來是在做夢……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夢溪已經被抓走了,又怎麼會出現在我麵前,雖然剛才那個夢很真實,就好像夢溪真的被我緊抱在懷中一樣,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突然,一陣若有似無的野薑花香飄入鼻中,南宮玨全身猛然一震:這種味道,是夢溪身上特有的,難道夢溪真的來過……

南宮玨正欲掀開被子翻身下床,冷不防手中傳來一陣僵硬,南宮玨心中疑惑,將手掌舉至眼前,深邃的眸底,閃著濃濃的震驚:“來人,快來人!”

院中的北堂曄等人已經在外守了一天一夜了,精神疲憊,不停的打著嗬欠。

雖然南宮玨重病,但他不讓他們進去,他們便不能進去,否則,南宮玨發脾氣,倒黴的可是他們。

這裏是洛王府,南宮玨呆在這裏絕不會出事,再加上這些人也守了太長時間,實在是累了,北堂曄正欲命人替換,冷不防南宮玨焦急的呼喚聲在屋內響起。

北堂曄迷蒙的大腦刹那間清醒,用力甩了甩頭,確認自己沒有聽錯,的確是南宮玨在急聲叫人,北堂曄修長的藍色身影瞬間竄進了房間:“南宮玨,出什麼事了?”

“夢溪……夢溪回來過這裏,你們有沒有看到她?”

“這……本皇子與侍衛們一直守在門外,沒看到洛夢溪回來……”望著南宮玨深邃眸底的焦急與急切,北堂曄忍不住暗暗歎氣:南宮玨不會是想洛夢溪想的出現幻覺了吧……

“夢溪,絕對回來過。”北堂曄的答案令南宮玨失望,但他卻堅信自己的判斷,回頭望向窗外,深邃、犀利的眸底閃著堅定。

知道北堂曄不相信他的話,南宮玨將手掌伸至北堂曄麵前:“如果不信,你看看這個。”

“這是……”南宮玨手中躺著一枚玉製珊瑚貝,珊瑚貝下壓著一條十分細小的條子,似衣料,又似絲帕料,上書:吾安全,勿掛念!

“這是夢溪欠本王人情時所送的信物,後來本王讓她占洛王妃位子時,又將這件信物還給了她。”沒想到,現在它又回到了本王手中,並且,是以這種方式回來的。

“這夢溪的字跡沒錯,並且,勿掛念這三字寫的很草,應該是匆忙中寫下的……”夢溪應該是怕人發現她在留信息給我,才會寫的如此快速……

“這個……事情好像變的複雜了。”北堂曄凝眉思索:“如果洛夢溪真的來過,為什麼我們的人沒發現,還有,既然她回來了,為什麼還要離開?”

南宮玨將珊瑚貝舉至眼前,珊瑚貝中似乎還殘留著洛夢溪小手上的淡淡香氣:“抓走夢溪之人武功高強,與本王不相上下,如果他想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潛進洛王府,絕對輕而易舉!”

“就算你說的是對的,那人悄無聲息的潛進了洛王府,可為什麼洛夢溪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那人將洛夢溪帶了過來?”莫明其妙抓走洛夢溪,再送她回來,這不符合邏輯啊。

“與本王交手之人,使的是空峒派武功。”南宮玨深邃、深情的目光注視著手中的珊瑚貝,答非所問。

“南宮玨,你確定自己沒弄錯?”北堂曄不以為然:“那空峒派早已名存實亡,最近幾年,連個三流高手都未出過,又怎麼可能會有如你一般的絕世高手……”

想到空峒派那破落的房屋建築,北堂曄忍不住重重歎口氣:“空峒派在繆青手中是最強盛的,可惜呀,他已經死了十年了,他死後,這空峒派就快速走向衰敗……”

突然,北堂曄好像想到了什麼,侃侃而談的聲音戛然而止,眸底閃過一絲驚訝,慢慢回頭望向南宮玨:“南宮玨,你該不會是以為,與你交手的是繆青吧?”他已經死了十年了啊。

“如果本王說,就是他呢?”南宮玨聲音平靜:“本王十分確定,抓走夢溪之人,使用的是空峒派武功,百年來,整個空峒派,隻出過繆青這麼一名絕世高手……”

“可江湖傳言,十年前他已經……”死了啊!

“繆青十年前的死訊是外人傳出,你、我又沒有親眼所見……”外人所講的,未必就是真的,尤其是江湖傳言,更不可信。

南宮玨掀開被子下了床,緩期步走向窗邊,輕輕伸手推開了窗子:“如果那人真的是繆青,也就能解釋的清,他為何會送夢溪回來了……”

他定是因為我此時的模樣,像極了十年前的他,才會網開一麵,讓夢溪回來見我……

“此話怎講?”北堂曄滿頭霧水:為什麼繆青送洛夢溪回來,不讓人感覺奇怪。

溫暖的風夾雜著淡淡花草香飄入鼻中,南宮玨抬頭望向遙遠的天際,語帶惆悵:“北堂曄,你還記不記得繆青十年前為何會突然死亡?”雖說他並沒有死,但那件事情之後,江湖傳言他已死。

“當然知道了,是因為淩府嘛!”北堂曄不以為然:這件事情當時轟動朝野,整個江湖都知道,本皇子又豈會不知,雖說此事已隔多年,但人們每每提起,都忍不住暗暗歎息啊……

“你隻說對了一半。”南宮玨收回了目光,深邃的眸底,越凝越深:“更確切的說,繆青是為了情,才會在一夜之間,銷聲匿跡……”

破廟,洛夢溪快步走至一顆還能坐人的大石前,甩手將絲帕放到上邊,快速坐了上去:剛才一路狂飛,她真的累了,此時坐在石頭上休息,還微微有些喘息。

“你在南宮玨手中塞了什麼?”繆青緩步走至洛夢溪不遠處,目光冰冷。

“我隻是向他報個平安而已,沒有泄露你、我暗藏在這裏之事,你何必那麼緊張。”洛夢溪不以為然,心中卻暗暗吃驚:

好高的洞察力,我做的那麼隱蔽,竟然還是被他看到了,幸好那布條上也沒寫什麼重要的事,否則,以他的性格,定會以為我恩將仇報,說不定一怒之下,就把我殺了……

為防繆青繼續追問這件事,洛夢溪快速轉移了話題:“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抓了我,又讓我回去照顧南宮玨?”

“洛夢溪,有些事情,你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繆青語氣微冷:因為你和南宮玨,像極了當年的我和她……

“南宮玨已無大礙,你可以放心了……”

洛夢溪眸光微沉:“所以呢……”

“做好準備,在下要用你去交換一件事情!”繆青毫不避諱,在聰明人麵前,他也不必拐彎抹角。

“怕隻怕,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對於南宮楓等到人的為人處事,洛夢溪雖談不上百分百了解,卻也知道的八九不離十,和他們交換條件,你是自尋死路……

“在下……不怕死!”死了,就是去陪她了,欣喜都來不及,我又怎會害怕。

我活到今天,已是多賺的,如果不是為了那件事,十年前,我便已緊隨她而去,絕不會苟且偷生這麼久。

洛夢溪回頭望向繆青:“雖然我並不知道你的雇主究竟是誰,不過,我洛夢溪的仇家,屈指可數,那幾個人都不喜歡講信用,你把我交給他們,他們肯定會殺了我,然後嫁禍於你。”

“你是不怕死,但是,他們答應你的事情,絕不會完成,也就是說,你被他們白白利用一場,什麼也沒撈到,最後,還將性命賠了進去。”如果評悲劇獎,你絕對拿金牌。

繆青微微低下了頭:其實,繆青心中十分清楚,洛夢溪說的一點兒沒錯,南宮楓他們,根本就沒有誠意與他合作,從頭到尾,根本就是在利用他……

可是那件事情,他找了十年,才找到懂的人,除了神秘男子外,無人能幫他,他不想失去這次機會,所以,神秘男子等人對他的猜測,暗算,他心中明了,卻又不得不裝聾作啞……

我是不是應該再賭最後一次,成敗在此一舉。

“洛夢溪,多謝你的提醒,不過,在下主意已定,你準備等他們來接你吧。”言畢,繆青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快步向前走去,他怕自己一回頭,會看到洛夢溪清冷、無奈的眼神,自己會心軟。

沒錯,這件事情,與洛夢溪、南宮玨無關,可是現在,他為了自己的目的,必須要犧牲掉洛夢溪,拆散她和南宮玨:洛夢溪,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無路了,才這麼做的……

繆青走後,照樣在四周布了陣法,洛夢溪走不出去,心中忍不住暗暗焦急:

不知南宮玨現在怎麼樣了,如果他還沒有醒過來,自然看不到我在珊瑚貝上給他留下的特殊暗記,如果那人將我交給南宮楓等人,我的下場,豈不是會很慘……

洛王府書房

“繆青與夢溪無冤無仇,他抓她定是受人指使,夢溪的仇家屈指可數,所以,指使繆青之人,基本可確定……”

南宮玨眼眸凝重,向北堂曄分析他的猜測,北堂曄聽的漫不經心: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等侍衛們回來,帶來所查的結果,一切事情,都可真相大白。

一個死了十年的人複活,怎麼聽都像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所以,下意識中,北堂曄認為:

南宮玨定是思念洛夢溪,所以出現了幻覺,至於他手中的珊瑚貝與布條,說不定是南宮玨思念洛夢溪太厲害,潛意識中自己寫來安慰自己的……

“啟稟王爺、四皇子,屬下打探到,京城中,除了洛王府,淩輕塵也在派人暗中尋找繆青。”

就在北堂曄暗自得意時,侍衛恭敬的稟報聲傳入耳中,北堂曄刹那間回神:“你確定自己沒有弄錯?”難道繆青真的沒死……

“回四皇子,絕對錯不了,淩府在京城的大批人馬都在暗中尋找繆青。”侍衛語氣肯定。

“如此說來,淩輕塵也見過繆青了!”南宮玨眸光微沉,語氣平靜,讓人聽不出他話中真正意思:淩輕塵找繆青是為十年前的恩怨,還是為夢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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