玨之詭計

洛王府大廳,冷絕情漫不經心的四下打量著大廳的裝飾,擺設,思緒卻不知飛到了何處:不知夢溪會不會和南宮玨一同前來大廳……

不經意間轉身,他朝思暮想的那道窈窕身影正快步向大廳走來:夢溪!

冷絕情心中一喜,正欲上前迎接洛夢溪,走在洛夢身側的南宮玨現於眼中,冷絕情停下了欲邁出的腳步。

洛夢溪輕挽著南宮玨的胳膊,側頭望向南宮玉,南宮玨則微低著頭,不知在和洛夢溪說些什麼,俊美無籌的臉上浮現溫暖的寵溺笑意。

洛夢溪戴著麵紗,冷絕情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但她眼底洋溢的幸福與甜蜜,深深刺痛冷絕情的心:

夢溪與南宮玨是真心相愛,兩人在一起時,天地萬物全都消失不見,眼中隻有彼此,如果我拆散他們,是不是太殘忍,可如果我成全他們,絕情宮從此將不複存在……

“冷宮主,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冷絕情的思想還在激烈掙紮時,南宮玨與洛夢溪已緩步走進大廳。

“無妨,冷某也是剛到不久!”冷絕情收回思緒,禮貌的客套,憂傷的目光,悄悄望向洛夢溪。

洛夢溪並未注意到冷絕情的失態,輕挽著南宮玨的胳膊,走向主座,冷絕情則在客座上坐了下來。

丫環們將香茶呈至桌上,快速退出,大廳中再次剩下南宮玨,洛夢溪,冷絕情三人。

南宮玨輕抿過杯中茶水,輕輕將茶杯放至身旁小桌上:“不知冷宮主深夜造訪洛王府,所謂何事?”

南宮玨問的很直接,冷絕情也不打算再拐彎抹角:“冷某此次前來洛王府,是為夢溪母親骨灰一事,夢溪的母親梅若雲是絕情宮前任聖女,其死後,骨灰必須葬在絕情宮。”

“可是洛丞相與人合作,想去絕情宮搶回梅若雲的骨灰?”這個消息,南宮玨早就知道了。

“沒錯!”洛夢溪早已將此事告知左右護法,所以,南宮玨知道這件事,冷絕情也不覺奇怪:“洛丞相所選的合作之人是夏侯宸!”

南宮玨未再言語,眸光微閃,斂眸沉思。

“洛丞相與夏侯宸皆詭計多端,再加上洛懷文是青霄文官之首,夏侯宸是西涼太子,如果他們兩人真的合作,不止絕情宮,青霄的江山,也會不保……”

“冷宮主的意思是?”南宮玨已猜到了冷絕情的來意:“你、我悉手合作,共同對付洛懷文與夏侯宸。”

“不錯,不知洛王爺意下如何?”南宮玨,冷絕情都是聰明人,很多事情一點就透,不需要兜兜轉轉的打啞迷。

更何況,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隻要是聰明人,都會答應。

南宮玨沉思片刻:“事情太突然,本王一時之間也不知要如何答複冷宮主,能否給本王一天的事情考慮,明天日落前,本王定會給冷宮主答案。”

“可以,明天日落時分,冷某在茶樓靜候洛王爺的答複!”與人合作,不能逼的太急,冷絕情下定決心來洛王府時,已將其中的利弊一一考慮清楚。

南宮玨是聰明人,自然不會盲目做決定,他要一天的時間考慮,也屬正常現象。

“啟稟王爺,四皇子請王爺去書房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侍衛恭敬的稟報聲在門口響起,南宮玨微微皺了皺眉:“本王在會客,走不開,讓四皇子來大廳!”

“可四皇子說此事特殊,急需您前去書房處理……”侍衛越說越小聲,並不時的偷看南宮玨的臉色。

“洛王爺,既然你有急事處理,冷某就不打擾了,告辭!”冷絕情起身欲走,卻被南宮玨叫住:

“冷宮主來洛王府做客,豈有剛來就走的道理,北堂曄總喜歡小提大作,這次,應該不是什麼急事,夢溪,招呼冷宮主,本王去去就來!”

呃,南宮玨以前不是最討厭其他男子單獨和我在一起嗎?為何今天變的這麼大方了?

就在洛夢溪暗自疑惑時,南宮玨已隨侍衛走出大廳,快步走向書房,大廳中隻剩下冷絕情與洛夢溪兩個人。

一時間,房間中靜了下來,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的到,冷絕情與洛夢溪相隔幾米遠,卻能清析的聽到對方心跳聲音,氣氛有些詭異。

“冷公子,你胳膊上的傷,好些了嗎?”洛夢溪率先開口,打破了兩人間的尷尬局麵:

那天,冷絕情的胳膊被夏侯宸的發簪前後刺穿,上過藥就走了,洛夢溪一直都擔心他的傷勢,去茶樓找他,他不在。

前兩天兩人見麵時,又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洛夢溪根本來不及詢問他的傷勢究竟如何。

“一點兒小傷而已,不妨事!”冷絕情回答的輕描淡寫,左手輕撫上右臂的傷處:隻要你沒事就好!

洛夢溪自主座上站起,拿著一隻精致的小瓷瓶走向冷絕情:“如此說來,你的傷勢還未痊愈,這是藥王穀治傷良藥,你試試看!”

絕情宮右護法醫術高超,如果是一般情況下,想必早已將冷絕情胳膊上的傷治好。

可上次冷絕情是為洛夢溪受傷,她不知道冷絕情有沒有問右護法拿藥,為了安全起見,洛夢溪決定送冷絕情一瓶傷藥,就算冷絕情的傷已經痊愈,這瓶藥他也可以留著以後用。

又或者,冷絕情對這傷藥並不稀罕,隨便扔個地方了事。

這些都是冷絕情的事情,洛夢溪不想再過多詢問,冷絕情為她受傷,她欠他一份人情,關心他的傷勢,也是應該的。

望著洛夢溪洛夢溪清冷眼底閃爍的真誠,以及她遞過來的小瓶,冷絕情微微一笑,伸手去接。

洛夢溪戴的麵紗長及胸口,冷絕情的大手接瓷瓶時,‘無意間’壓到了洛夢溪的麵紗。

洛夢溪並不知曉此事,將小瓷瓶遞給冷絕情後,欲後退幾步,與冷絕情拉開點距離,麵紗出乎意料的悄然滑落,洛夢溪紅腫的嘴唇,以及滿脖頸的吻痕顯於冷絕情眼中。

麵上一涼,洛夢溪看到冷絕情眼中的喜悅瞬間轉為濃濃憂傷,知道是自己麵紗滑落,露出自己的狼狽,洛夢溪麵色微紅,快速將麵紗拿起,戴到小臉上。

剛才在臥室中,洛夢溪本不願意和南宮玨來大廳見冷絕情,因為她現在的樣子很是狼狽,紅腫不堪的嘴唇,滿脖頸的吻痕。

洛夢溪本打算穿個高領衣服,再用草藥敷覆嘴唇,可南宮玨卻說,這些痕跡遮不掉,一時半會兒,也消除不掉。

他倒是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洛夢溪不必穿高領衣服,也不必敷藥,冷絕情絕對看不出她有異樣。

南宮玨拿著麵紗戴到了洛夢溪小臉上,果然是遮住了她所有狼狽,又禁不住南宮玨的軟磨硬泡,洛夢溪隻得同意來大廳見冷絕情。

有麵紗遮麵冷絕情的確看不到她現在的狼狽相,可誰知道,這麵紗竟會自己滑落。

洛夢溪的狼狽現於冷絕情眼中,他心中並非羨慕與打趣,而是心痛與無奈:夢溪與南宮玨剛才在……親熱……

雖然冷絕情非常不願意相信,但這是事實,誰也扼殺不掉:如果剛才夢溪的麵紗沒有掉落,我沒有看到她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就不會如此心痛……

洛夢溪知道,冷絕情也是喜歡他的,沒有哪個男子願意知道:自己心愛之人與別的男子親熱。

如今,冷絕情肯定猜到她與南宮玨剛才在幹什麼,隱私被人知道不說,那知道之人,還十分傷心……

冷絕情與洛夢溪都沒有再說話,整個大廳再次靜了下來,氣氛有些壓抑,快要令人窒息。

“冷宮主,夢溪!”不知過了多久,洛夢溪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南宮玨深沉的稱呼聲,打破了大廳的沉寂。

熟悉的修長白色身影走進大廳,洛夢溪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南宮玨怎麼不早來一會兒!

“洛王爺,王妃,夜深了,冷某就不打擾兩位休息,先走一步!”冷絕情禮貌的道別。

眼光餘光深深的望了洛夢溪一眼,不等南宮玨答話,冷絕情已大步走出大廳,運用輕功飛速離去。

“夢溪,你們剛才說了什麼?”對於洛夢溪與冷絕情談話的內容,南宮玨有那麼一點兒好奇。

“我們什麼都沒說!”洛夢溪沒好氣的回答著,清冷的眸底怒火顯現,小手直向南宮玨胸膛中招呼:

“這麵紗你是怎麼戴的,它居然毫無預兆的掉了下來,害我在冷絕情麵前出醜,你是不是故意的……”

南宮玨伸手抓住洛夢溪不斷捶打在自己胸膛上的雙臂:“夢溪,本王為你戴麵紗後,你也檢查過的,它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自己掉下來……”

洛夢溪不服氣,不斷用力掙脫南宮玨的禁錮,想再狠狠打他幾拳,可南宮玨的力氣比她大,無論她怎麼用力,都掙脫不開南宮玨的手掌:

“你的意思是它是被人扯掉的,自己的狼狽現於冷絕情眼中,我擔心還來不及,怎麼會再去扯落麵紗……”

說到這裏,洛夢溪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猛然停下了所有動作:難道我的麵紗是,冷絕情扯落的……

“夢溪,很多事情不需要本王明說吧,冷絕情對你……”他長時間不見你,扯落你麵紗,看看你的模樣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更何況,你現在並非當初的醜顏,而是絕色傾城到可令人瘋狂,冷絕情表麵裝作毫不在意,暗中肯定時時在打你的主意。

“南宮玨,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吧,你早就知道冷絕情會來,然後,故意將我的嘴唇吻腫,還在我脖頸上留下這麼多吻痕。”

目的,是無聲的向冷絕情宣布:洛夢溪,是我南宮玨的女人,請冷宮主不要再打她的主意。

以前南宮玨最怕洛夢溪與別的男子接觸,無論走到哪裏,都和她寸步不離,把她看的緊緊的,唯恐一個不小心,洛夢溪就會被人拐走了。

剛才洛夢溪還在納悶,南宮玨今天為何這麼大方,放心的讓她和冷絕情單獨呆在大廳,原來他是另有目!

南宮玨做事,深沉內斂,精於算計,步步為營,每走一步,都有其目的,讓人不知不覺間陷入他的計策中卻不自知,真是聰明又厲害的家夥!

“這也不能全怪本王,如果冷絕情沒有扯落你的麵紗,他就不會傷心了!”傷心,是他自找的,誰讓他打你的主意。

“那冷絕情的提議你考慮的如何?你準備與他合作嗎?”如果南宮玨與冷絕情合作,就是絕情宮與青霄聯合,其實力,絕對可以摧毀世間任何一個國家。

“這個問題,本王明天日落時分會給冷絕情答複……”其實,本王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不過,不能太快揭曉,否則,很多事情掌握不到主動權!

“南宮玨,這麼晚了,你找本皇子前來所謂何事啊?”院中,北堂曄不悅的詢問聲有些含糊不清,顯然是還沒睡醒。

南宮玨深邃的眼底閃過一絲詭異笑意,輕輕鬆開了緊抓著洛夢溪手腕的大手:“夢溪,在這等會兒!”

南宮玨快步走出了大廳,在花草叢中不知和北堂曄在說些什麼,花草叢很高,再加上天色又暗,洛夢溪看不到他們兩人的表情,並且,南宮玨的聲音很低,洛夢溪聽不真切他在說什麼,倒是北堂曄一驚一炸的氣憤聲,不時傳入洛夢溪耳中:

“梨花苑……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在梨花苑……”

“南宮玨,本皇子是男的……怎麼能去做這種事情……”

“洛夢溪,她……”

隨後,北堂曄的聲音也是越來越低,無論洛夢溪如何凝神,都聽不到了……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南宮玨與北堂曄談完了事情,北堂曄極不情願的報怨著:

“南宮玨,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如果再有下一次,休怪本皇子翻臉……”

“本王保證,隻此一次!”南宮玨敷衍著,眼神微轉:“北堂曄,你是不是一直都想找名合適的女子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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