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一,元陽以北,灞河南岸,大軍雲集。
大批兵卒正在搭建浮橋,王府大軍要北上,搭建一條浮橋必不可少。
水運雖然省事,但往北基本上是逆流,效率著實是不高。
被擼掉千戶之職的汪成,此刻就站在河邊,親自調度手下人幹活兒。
他雖被擼了官職,但趙延洵還是讓他執掌千戶所,下麵的百戶自然老老實實他招呼。
此刻的汪成格外賣力,既指揮人搭浮橋,又叫人沿著兩岸搜尋船隻,當然他還會反複強調安全。
忙活一陣之後,汪成覺得口幹舌燥,便從腰間解下水壺,猛著往嘴裏灌了幾口。
“汪大人,看這架勢……隻怕今之內,浮橋就能搭好!”
放下水壺,看向身後來人,汪成頓時笑了起來。
“我倒是誰,原來是崔千戶!”
汪成一聲“崔千戶”,可把崔興安給嚇到了。
“汪大人,卑職可擔不起千戶之臣!”
聽到這話,汪成不由笑道:“依你這麼,汪某也受不起你以卑職自稱!”
一時間,兩人都笑了起來。
“汪大人深受王爺倚重,遲早還是千戶,在下自稱卑職也是應該的!”
是人都喜歡聽好話,汪成自然也不例外,而且他現在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被免職的事被無視。
就在這時,崔興安接著道:“汪大人,若是人手不夠,可調卑職手下的人幫忙!”
“早一點兒把浮橋搭好,王爺心裏也高興些!”
汪成點了點頭,感慨道:“你得沒錯,一切都要王爺高興了,咱才有好處!”
“但今這事兒,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們要渡河去安都縣城,到時候有你們忙的!”
雖然話是這麼,但汪成的真實目的,是不想把架橋的功勞分給崔興安。
崔興安一時愣住,一時間兩人無話可。
為了緩解尷尬,隻聽汪成道:“也不知道,王爺那邊如今是何情形,是否找到了凶手的線索!”
“為替那死去的十個弟兄報仇,王爺已向全軍發出詔令,要求各部發現匪徒,即可剿滅……”
到這裏,崔興安不由感慨道:“如今王爺親往現場查看,足可見對普通士兵的愛護,豈能不讓下麵兄弟效死!”
“是啊,王爺仁德,咱們這些做下屬的,可得盡興盡力,為王爺分憂!”
到這裏,汪成看向了灞河南麵,雍王殿下或許已經到了。
汪成猜得沒錯,趙延洵的車架,在殿前衛的護衛下,已經趕到了秦昊駐防地,隻不過這裏已是一篇廢墟。
此處,近百名兵卒已將此處包圍,所有人全都肅穆而立。
勒住韁繩,趙延洵看向前方,眼前的廢墟讓他怒火上湧。
一個翻身下了馬背,林大貴立刻上前接過韁繩,隨即將其交給了一旁的侍衛。
今日趙延洵一身鎧甲,腰挎佩刀,但卻沒戴頭盔,他本就不喜歡戴那玩意兒。
邁步走向廢墟,趙延洵走進了大門,裏麵整齊擺放著十具屍體,身上蓋著他們生前所用涼席。
一旁則是幾名賊人的屍體,隨便用了破布蓋住了臉。
在台階上站定,看著前方屍體,趙延洵沉聲道:“爾等為王府戰死,雖死猶榮,雖死猶生,本王特賜爾等歸於帝神庭,盡享安樂!”
趙延的聲音,傳進了周圍所有士兵耳中,這番話本就是給活人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