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觀海與同僚商討時,北城的元平侯府大門外,薛景彥在奴仆攙扶下走出了轎子。
門口,一位錦袍老者站著,見薛景煜下轎立馬迎下了台階。
“大哥……”
此人便是薛景彥的二弟,如今侯府二老爺薛景煜。
“嗯!”薛景彥應了一聲,卻沒有多說話。
二人進了侯府,穿過二門之後,薛景煜忍不住問道:“甄家怎麼說?”
薛景彥答道:“甄家說了,讓我們不必憂心,端妃的事不會牽連咱們!”
“畢竟是世交,這點忙他們還是願意幫!”
點了點頭,薛景煜又歎了口氣,說道:“我倒不怕他們不幫忙,隻怕他們沒那個本事幫咱們!”
端妃如今算真正倒台了,可這件事全無結束的意思,而且還在不斷牽連官員勳爵遭殃。
元陽侯府嫡女,是眾所周知的雍王妃,誰能保證不被牽連進去?所以薛景彥才未雨綢繆。
薛景彥徐徐說道:“甄家女兒,如今貴為皇後,他們既答應幫忙,想來不會有差錯!”
薛景煜點了點頭,隻有甄家這位皇後,才能讓他感到安心。
卻聽薛景彥說道:“說起來,若非聖旨賜婚,筠兒本該與甄家公子結緣!”
薛景煜答道:“是啊……兩家本為世交,門當戶對郎才女貌,本該是一番好姻緣!”
說道這裏,薛景煜越發惋惜道:“若筠兒不嫁雍王,去年議後之時,以筠兒的才華氣度,說不定還能壓過當今皇後!”
“如此一來,我薛家出了位皇後,大哥你可就光耀門楣了!”
聽到這些話,薛景彥心裏無疑是苦澀的。
他本來就覺得,把女兒嫁給雍王很虧,聽了這話無疑就更虧了。
勉強收拾了心情,薛景彥平靜道:“行了,別說這些無用的話……至少咱們比曹家要好!”
他隻能這樣想,心裏才好受許多。
這時薛景煜說道:“剛剛得的消息,今日曹家被抄……除了曹家庶出幾房,曹嘉盛幾個兒子都不在!”
“哦?”
“想來曹嘉盛是早有準備,把兒子提前遣散了……”
點了點頭,薛景彥肅然道:“人家的事少管,近些日子要約束族中子弟,別讓他們惹出事端!”
“此事小弟會多加注意,隻是滔兒那邊……”
薛景煜口中的滔兒,便是薛景彥的長子薛玉滔。
他雖成家立室,撐起了家族事業,算得上是青年有為,但有時候也會做些“出格”的事。
雖然他是晚輩,但終究是未來的侯爺,作為叔叔的薛景煜不方便管教。
薛景彥當即變色道:“這個混賬,我會教訓他!”
就在這時,偏院處響起了男女歡笑聲,薛景彥臉色更是難看起來。
薛景煜不由笑道:“想來是玉成在玩鬧,少年心性……頗像你我小時候!”
薛景彥不由罵道:“都是些不成器的東西!”
…………
京城西北角某偏僻院內,端妃提著木桶正在打水,旁邊是幾個看熱鬧的健婦。
“我說娘娘……您動作可得快些,中午要是把水摻不滿,可是連午飯都沒得吃!”
“什麼娘娘,太皇太後下了懿旨,已經廢去她的封號,如今不過是和我們一樣的賤婢罷了!”
“落架的鳳凰不如雞……她怕還比不得咱們!”
“王婆子,你自己要當雞,可別把我們扯上……”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句句都紮在端妃心口。
對此,端妃毫無反應。
她若是如此和你這些人一般見識,那是自己和自己過意不去,選擇無視才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