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伴月早就長身玉立的站在那裏。看著風雲輕和雨燼走上了書台,一白衣一紅衣相攜的身影是那樣的和諧,他的眼睛忽然很痛,將頭微微的偏了一寸,長長的睫毛垂下,遮住眸中的神色,冷硬的開口:“你隻為他,便如此傷我心。隻因為他有一副好皮囊麼?”
風雲輕一愣,沒想到雲伴月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這樣的話。不過的確是,這個男人先前都可以寫那樣無回腸斷君如露,不枕而兮的話,還有什麼不敢說的。這個男人的身體裏本身就有著瘋狂的毀滅一切的因子。
眾人也是一愣,都看向風雲輕。藍笑傾,梅如雪,柳香殘,阮雲樓,玉無情,楚昭顏,楚緣夕幾人更是側耳細聽。雖然不承認,但是也是他們心底深處想要的一個答案。
“情之所鍾,生死可棄。”風雲輕搖搖頭,清泠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響徹每一個角落:“男人,脫了衣服還不都是一樣,長的再美的男人也隻是一副皮囊而已。我喜歡雨燼,隻是因為他是雨燼而已。”
這話雖然露骨,雖然不屑於世俗,但是此時大殿千人,沒有一個人因為這句話而感到好笑,或鄙夷,都在為那句‘情之所鍾,生死可棄。’所震撼。
而雨燼一雙眸子瞬間璀璨的看著風雲輕,眼前隻有她純然傾城的小臉,她說喜歡雨燼,隻是因為他是雨燼而已。
藍笑傾的僵硬著身子,全身的血液幾乎在這一瞬間凝固了,情之所鍾,生死可棄。他曾經也有過的。海棠苑的鴛鴦帳裏,她曾經願意為他死,如今……是他傷了她的心……
梅如雪幾人也同藍笑傾一眼,血液在那一瞬間就凝固了。雨燼,他何德何能,值得這個女人如此?心中皆是湧上不甘。
“那你開始吧!”雲伴月一雙鳳目冰冷的看著風雲輕。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就會傷他!他如今都已經遍體鱗傷,鮮血流盡,看她還能再如何的傷他!
“好!”風雲輕一直拉著雨燼的手不鬆開,另一隻手如玉的指尖輕挑,筆沾染了墨,淋灑在宣紙上,素顏靜然,如水的眸子明鏡如珠玉。瀟灑如風的狂草揮灑而落。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雲伴月的身子猛的一顫,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看著風雲輕運筆遊龍,狂卷如風,這樣的字,張揚到了極致,狂放到了極致。較之反觀,他的字,卻如此顯得被束手束腳。
緩緩落筆,天星老人激動的站起身,大叫道:“好字!”
“好詩!亦是好字!”天辰和天極兩雙老眼也是激動之色。
“情入骨,字風卷遊龍。好!”老皇帝也是大叫了一聲。
“如此筆墨,天下之最當如是!”藍笑傾緩緩開口,雲淡風輕的聲音有一絲難以察覺的輕顫。
風雲輕聽到藍笑傾的聲音,猛的轉過頭,四目相對,隻是一瞬,藍笑傾便緊抿了唇瓣,長長的睫毛垂落,遮住了眼中的神色。
幾人話落,大殿裏再無人言語。梅如雪則是死死的看著風雲輕。這個女人……她該死!忽然覺得相識十年僅僅是一個笑話。他根本就不了解她。
“第三局書法,第五局詩,連勝!”老皇帝緩和了一下情緒,緩緩開口。
大殿內再次的爆發出一片歡呼聲。這一刻,隻覺得風雲輕就是女神一般的存在。這樣的女子,天下何人不想追隨在她的身邊?
風輕煙一張臉已經青了,王淩然不敢置信的看著風雲輕,楚卿露更是不敢置信,她這樣無恥的女人怎麼能寫出這樣的字?沐千嬌則是淡淡的看著風雲輕,這一刻她忽然的佩服這個女人,也許從很早以前便佩服了。鳳塵兒,天下間何事兒她能做不出來?她還真不知道。
徳貴妃的一張臉不停的變幻著神色,此時有喜又有憂。喜的是風府能出此女子,她作為從風府出來的姑奶奶臉上也有光,若是她真的都能贏了,娶了雨燼,斷了夕兒的心思也好,但一看到楚緣夕盯著風雲輕的樣子,又更是擔心,這樣的女子,天下哪個男人會能不喜歡?
風雲輕轉頭笑看著雨燼:“我又贏了!”
“嗯!好字!”雨燼點點頭。伸手拿起桌上的字,如玉的手指慢慢的卷起來,像是珍惜一件珍寶,動作優雅迷人,轉眼間便收進了自己的懷裏。
風雲輕笑看著雨燼,雨燼的臉色熏紅,抬眼不好意思的看了風雲輕一眼,但也沒拿出來,眾人都可惜的看著被雨燼收進懷裏的筆墨。恨不得過來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