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笑傾長長的睫毛垂落,遮住了眼簾。
“好!那就這麼定了!”風雲輕瀟灑的一笑,將藍笑傾緊攥著被子的手拿起,手心已經被他劃出了幾道傷痕,她心裏一疼,但麵色不變:“既然你不能愛我,那便忘了我好了。我回去準備及笄之禮,準備大婚,算起來我們相識一場,到時候你的禮單可不能比別人輕了。”
藍笑傾抿唇不語。
風雲輕看著藍笑傾,仔細的看著他的眉眼,似乎要將他一次看夠一般,半響,伸手撤出了他身後的靠枕,將他的身子放平了躺下,拉了被子給他蓋上,輕聲道:“你也累了,睡吧!你睡了我便走!也不用你看著我離開了,雖然我知道你不會傷心,但我可是會傷心。”
眉眼間閃過一抹疼痛,藍笑傾嘴角輕顫了兩下,眸光幽幽的看著風雲輕。手反抓著風雲輕的手,緊緊的。
風雲輕一愣,抬眼看藍笑傾,隻見他臉瑩弱蒼白的臉,視線落下,定在他緊緊的抓著自己的手上。如玉的手,骨節分明,帶著不正常的蒼白瑩潤。是長年不著陽光所致。
風雲輕坐在了他的身邊。房間內靜靜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藍笑傾經過了大病一場,身子本來就虛弱不堪。眉眼間的疲憊之色加深,但依然強自支撐著不睡去,一雙鳳目看著風雲輕,幽幽的眸光越來越深。
“睡吧!”風雲輕不忍藍笑傾再堅持,出手點了他的睡穴。
藍笑傾睫毛輕顫了一下,終於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風雲輕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看著他如詩似畫的眉眼,晶瑩的無一絲血色,心裏暗歎一聲。
無論是恨,還是怨,還是癡,還是惱,隻要藍笑傾活著,還能聽到他的生命跳動,她就覺得心底無比的踏實,覺得所有的那些,其實都無所謂。如果藍笑傾不愛她便也罷了,既然愛,那麼她就不會就此善罷。這個世間沒有誰欠誰的,藍笑傾更不應該欠誰的。
楚卿露,十五公主,老皇帝,南陽的江山……通通的都抵不過一個藍笑傾。
緩緩的站起身,風雲輕將桌子上的那一株已經幹的朱顏花收起來放進了懷裏。然後看著桌子上的那盒千年血參和地上楚卿露那一片鮮血,眸光微微眯起,半響,抬步走出了門口。
“七小姐!”柯伯一直就在院中,此時見風雲輕出來,立即的走上前,老臉蒼白:“七小姐要走了麼?世子他……”
“你家世子被我點了睡穴,等我走後,你進去將他的穴道解了!”風雲輕看著柯伯,如水的眸子輕閃了一下:“記住,一定要給他解開穴道!”
“……是,老奴記住了!”柯伯孤疑的看了一眼風雲輕,立即應聲。
“還有,要是那個楚卿露再來,給我關在大門外。要是讓她見著藍笑傾,我便回來夷平了你們藍王府!”風雲輕掃了一眼玉階上的血跡,是楚卿露離開是滴下的。眸中閃過一抹冰色。
“是!”柯伯立即應聲,再次痛快多了:“七小姐還有什麼交代麼?”
“沒了!我走了!”風雲輕擺擺手,足尖輕點,眼前的白影一閃,白衣劃出一道弧度的優美,掀起一片的飄然瀟灑。人轉眼間便離開了海棠苑,
柯伯讚歎風雲輕的輕功,半響,收回視線,立即的抬步走進了房間。見藍笑傾躺在床上,他走近,頭一次看到世子的眉頭緊緊的皺著,眉眼間滿是傷痛之色,想起風雲輕點了他的睡穴,心裏一歎。遇到風七小姐,對於世子來說不知是福是禍。
猶豫了半響,還是按照風雲輕所言,出手解開了藍笑傾的穴道。柯伯的手剛移開,藍笑傾便睜開了眼睛,目光第一時間看向空空的房間,視線定在門口,一雙往日淡的沒有一絲顏色的眸子染上了一抹黯然。
“她走了!”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七小姐剛走!”柯伯心疼的看著藍笑傾。世子是他從小就看著長大的。他從來就沒有看到世子因為任何人或者事兒有過什麼情緒波動,一張臉從來都是如平靜的湖麵一般平靜無波的。可是自從遇到了七小姐之後,世子便經常如這般的情緒外泄。
他想起皇上今日一直若有若無的盯在世子臉上看的神色,還有看了那軟榻和兩套空碗筷。想必皇上一定是看出了些什麼。從九皇子去而複返就可以知道,隻不過是君顏難測,不表露而已。
“她……有說什麼麼?”藍笑傾輕啟唇瓣,躺著的身子微微移動要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