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親眼所見,內心不會有如此的震撼。為何楚家一直將藍王府捧到如此高的位置?如今不用再猜測,南陽百姓便給了證實。
藍王府當之無愧南陽的一道屏障,自古政權要鮮血洗禮,鐵打的政權奪來的江山終是不會太久,楚家能坐穩南陽江山三百多年,一大半的功勞均是在藍王府穩定人心。
她似乎有些明白楚家人對藍王府又愛又恨的感情的。記得第一次見楚緣夕,他對藍笑傾所表現出來的關心和恨意糾纏在一起的矛盾,無論是老皇帝,還是楚家的任何一個皇子王孫。他們永遠不能企及藍王府。
這是是楚家江山的悲哀,是楚家曆代帝王皇子的悲哀,也是藍王府的悲哀,是藍笑傾之上世代守護藍王府前輩們的悲哀!
終於在這一日,藍王府徹底的走出了牢籠,給自己畫上了句號。
應該是幸事吧!
但風雲輕心底隻是莫名的覺得沉重,微微偏頭,看了一眼同樣未去的梅如雪,雨燼,柳香殘三人,三人臉上都蒙著一層淡淡的霧色,即使離的如此之近,也讓她有一瞬間的看不清他們心中的想法。
“你們先回府吧!我一個人想靜靜。”風雲輕看著三人,輕聲道。
雨燼微微一怔,收回思緒,擔憂的看著風雲輕。梅如雪和柳香殘也同時的轉頭看著風雲輕。
風雲輕搖搖頭:“我沒事兒的,也不走遠,隻想靜靜。”
“嗯!”雨燼點點頭。
風雲輕抬步向著人流中走去,不回頭,卻是能感受到身後幾道視線,也不理會,腦中一片平靜,身影很快的便被淹沒在人流中。
三人看著風雲輕的身影消失,誰也沒跟上去。
柳府的管家柳伯走到柳香殘的麵前,躬身一禮:“公子!老太君請您回府!”
柳香殘看著柳伯,淡淡的道:“何事兒?”
“老太君沒說,隻說請公子回府!”柳伯道。
柳香殘一雙桃花目微微暗沉,眸光向著柳府的方向看了一眼,半響點點頭:“也好!我也正有事情找祖奶奶呢!”
說完當前的抬步,離開了藍王府門口,往柳府而去。
柳香殘一走,藍王府門口隻剩下梅如雪和雨燼,二人目送著柳香殘的背影離開,直至消失視線,同時的轉頭看著彼此。
雨燼眸光清潤平靜,梅如雪眸光攏了一片霧色。
“藍笑傾真的死了麼?”須臾,梅如雪緩緩開口。
雨燼微微一怔,隨即看了一眼漫天飛揚的紙錢,淡淡一笑:“即便是死了,他也活在她的心裏。這樣死和不死,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次輪到梅如雪一怔,隨即自嘲的笑道:“是我迂腐了!不及你通透!”
“雪公子隻是被某些東西蒙住了雙眼。看不透的隻是你自己而已。其實隻要你回頭,有些人還是在原地等著你的。”雨燼輕聲道。似乎心裏劃過一絲歎息。那人兒的心思,他又如何的不明白?
梅如雪不語,墨玉的眸子似乎更深邃了一層,隨即嘴角溢出一抹苦澀的笑,抬步離開了藍王府,一身黑衣的背影清寡孤絕,輕喃的聲音從風中飄來:“我還能回頭麼……”
雨燼一怔,隻聽那聲音又道:“她已經不在原地了……”
再抬頭,那人已經消失了身影。
雨燼看著梅如雪消失的方向,久久凝視。許久,也緩緩抬步,離開了藍王府門前。
風雲輕隨著人流,隨波遊走,天上有紙錢不斷的飄揚落到她的肩頭,四周人們都哀哀切切的哭著送陵,隊伍看不到盡頭,風雲輕這樣走著,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城門口,才猛然驚醒,看看前後都是看不到頭的人,停住了腳步。
身後的人繞過她,向前走去,籃子裏紙錢不斷的揚灑著。
片刻,有一抹微暗的氣息來到風雲輕的身邊,看不到人,風雲輕的影子身邊多出了一抹影子,細弱蚊蠅的聲音傳到風雲輕的耳邊,是鳳氏的影衛:“主子,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怕是藍世子真的……”
風雲輕心中一緊,隨即輕聲道:“將所有人都撤了,不用查了。從今日起保護好楚朝顏和楚緣夕。嚴密監視皇宮和沐王府。”
“是!”那人應聲。
風雲輕若有如無的擺擺手,暗影退去。來去隻不過眨眼之間。前後人流湧動,根本感覺不出半絲異樣。
風雲輕飛身上了城牆,城牆的士兵看見她腰間的牌子一驚,都齊齊跪倒在地。風雲輕擺擺手,也不言語,目光隻看向送殯的隊伍。清楚的可以看到那千年玄冰寒玉的棺木在白綾招展中靜靜的躺在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