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公公立即躬身,止住了腳步。
風雲輕自己挑開簾子,向裏麵看去,一眼便看到躺在軟榻上的人,頓時一愣。
隻見上書房很大,入眼處皆是明黃的顏色,四周是金色的書櫃,裏麵層層的羅列著書籍。一張墨石的桌子,鋪著明黃的綢布。桌前一把椅子,那人就半躺在椅子上。
一襲黑衣,黑色的錦袍上朵朵紅梅豔豔。風雲輕想象不出天下何人還能將清冷霜傲的梅花穿出如此的豔麗來。
一怔過後,風雲輕心裏直撇嘴,感情這廝是極品腹黑,事事都料的如此精準。就如昨天他在淩鳳殿等她,今天到跑上書房等她來了。
看著梅如雪:“你不是走了麼?怎麼又回來了?”
“我還以為你見著我應該很高興呢?”梅如雪本來閉著眼睛睜開,看著站在門口的風雲輕,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怎麼?依依惜別完了?”
風雲輕蹙眉,看著他,那是什麼表情?吃醋麼?她有些懷疑。
“你真舍得將他們都派出去?就不怕我趁機下殺手?”梅如雪墨玉的眸子一抹黑,聲音低沉,抑鬱而意味不明:“要知道我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你的那些男人我還做不到如此大度。”
風雲輕聞言,心思一顫。隨即看著梅如雪,眉梢微挑,沉默不語。
“其實你心裏是怕的不是麼?”梅如雪看著風雲輕沉默,眸中的黑色加深。
“是啊,我怕。”風雲輕直言不諱,伸手揉了揉額頭,有些漫不經心的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桌子前:“所以啊,您手下留情,處理了沐王爺就完了,他們就留著陪我玩吧。”
“陪你玩?”梅如雪眉梢微挑。
“是啊,你知道,一個人太寂寞的,兩個人便是兩份寂寞。一群人天天吵鬧不寂寞,才有意思啊!”風雲輕很誠摯的點點頭。
俊顏的容顏微微陰沉了一分,隨即梅如雪定定的看著風雲輕。風雲輕也漫不經心的看著他。眸光清澈如清泉。
許久,梅如雪對著風雲輕招招手,沉聲道:“過來!”
風雲輕立即滾下了桌子,走過來,站在梅如雪麵前一步遠的地方看著他。
梅如雪伸手一拉,風雲輕被他抱進了懷裏,他聲音暗沉中隱著一抹懊惱:“你這個女人……”
風雲輕扯動嘴角,無聲的笑了笑。在梅如雪的懷裏拱了拱身子,伸手摟住他的腰身,將頭埋進他的懷裏。
梅如雪看著紮到他懷裏的女兒,暗沉的麵色暖了幾分:“女人,你這是舍不得我麼?”
“嗯。”風雲輕誠實的點點頭。
“那我便不去了吧!”梅如雪道。
“那怎麼成?不成!”風雲輕立即搖頭:“沒有你不熱鬧的,怎麼能不去?沐王爺那個大變態,還等著你去收拾呢!”
再說那些兵馬,還等著你去接手呢!風雲輕後一句話沒說出來。這個問題太敏感,她不說想必這個人也知道。
“你就這麼想著我去?”梅如雪摟著懷中的嬌軀,手臂不由得收緊了一分。
“雪公子天下第一,文韜武略,舍我其誰?沒有不去的理由啊!”風雲輕歎道。
“是麼……”梅如雪低低的應了一聲。一雙墨玉的眸子幽深難測。
“嗯!”風雲輕狠狠的點頭。埋在梅如雪的懷裏讓他看不到她眼中的掙紮、複雜、不舍、痛苦、還有隱埋在心底深處的感情。
梅如雪不再言語。
風雲輕也不再言語。
上書房靜靜的。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風雲輕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之後,便窩在梅如雪的懷裏睡著了。昨夜她幾乎沒睡片刻的覺,大早清起來又上朝,如今身子受不住,自然就睡了過去。
梅如雪看著懷裏睡著的人兒,幽深難測的眸子化為了一汪清泉,眸光倒影著溫柔的波光。指尖輕柔的拂過她的眉眼,一寸一寸。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外麵傳來陳公公的聲音:“皇上!如今午時了,可要傳午膳?”
梅如雪似乎才驚醒,向外看了一眼,低頭再看懷中睡的很沉的人,攔腰抱起她放在裏側暖閣裏的軟榻上,深深的又凝視了半響,直到外麵陳公公的聲音又小心的傳來,他才抬步走了出去。
如玉的手跳開簾子,陳公公看見梅如雪驚呼。梅如雪伸手擺擺手打斷他:“皇上批閱奏折累了,小憩一會兒,午膳等她醒來再傳吧!不要打擾她了。”
“是!”陳公公立即應聲。
一幹宮女太監齊齊跪地。
梅如雪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簾子,才抬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