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雲淡風輕，完全沒有當回事。
孟盈自認為自己見過無數陰毒的害人方法，但是跟老太太的狠毒相比，那些似乎都不值一提了。
老太太的毒。
就毒在她敢對自己的親孫子下狠手。
“我去找她。”
沐垣生拉住她的手。
孟盈蹙眉，“不能再拖了。”
“就算是死，也不要去求她。”沐垣生說：“她為什麼這麼做的原因，我很清楚。”
“不就是讓我離開你，讓你娶林景貞嗎？”
孟盈之前是低估了老太太的狠。
現在看得出來，她真的能夠放任沐垣生不管。
“不僅僅隻是這個。”沐垣生把她拉回來，“隻要在這件事情上妥協了，我就會被她拿捏得死死的。所以，一開始，什麼都不能答應。”
“那就不管你的死活了？”
“死不了。”
沐垣生說：“許年華會解決的。”
“要是真的那麼容易解決，老太太至於這麼大費周章嗎？”
“相信他。”
孟盈盯著他的傷。
現在有蟲在啃噬他的血肉，想想都覺得痛。
她真的是無法理解老太太的心思。
就不怕沐垣生死嗎？
“她不怕我死。”沐垣生看穿了她的想法，“因為，她不止一個孫子。”
孟盈從來沒有這麼無力過。
“既然如此，為什麼非要逮著你不放？”
“把一切不穩定因素撐握在手裏，才有足夠的安全感。”
孟盈忍不住歎一句：變態。
這老太婆，真當自己是太後了。
半截身子埋進黃土的人，怎麼還能這麼作？
她作來作去，能掌幾年權？
也不怕把自己給作死了。
……
孟盈陪著沐垣生去許年華那裏。
許年華看了她一眼，“你還是出去吧。”
“為什麼？”
“太血腥了。”
孟盈翻了個白眼。
她還是進去了。
許年華蹙眉，看向沐垣生。
沐垣生默認了。
算了。
人家兩口子都沒怕，他瞎擔心個什麼勁。
沐垣生脫了衣服躺著。
許年華揭開紗布，紗布上沾的除了血，還有一些粘稠物。
每次看到這些，許年華的眉頭都緊蹙著。
孟盈站在一旁看著，眼神沒有絲毫閃爍。
她知道，那是蟲子啃噬之後的排泄物，還有一些碎肉沫。
許年華拿了一瓶液體，淋到那傷口。
傷口開始冒白色泡沫，甚至還聽到了“嘶嘶”響聲。
孟盈看向沐垣生。
他強忍著，臉色泛白，額頭有汗。
她握著他的手，擦著他額頭上的汗。
有些痛，不用經曆，也能感同身受。
沐垣生鬆開她的手，怕一會兒太痛，會抓傷她。
孟盈再一次與他十指相扣，“沒事。”
沐垣生眼睛泛紅，他極力的強忍著。
孟盈看過去，許年華更用手術刀，切刮著那個傷口。
切出來的那片薄肉上，肉眼可見有東西在蠕動。
孟盈終於感覺到了惡心。
太狠了。
許年華又淋了一次藥水。
“殺不死嗎？”孟盈聲音都是繃得緊緊的。
“繁殖速度很快。我切下來的同時，又有無數蟲卵成形，依附在肉上。”
“這麼下去，很快就會鑽進五髒六腑。”
“……”
許年華不說話。
因為，孟盈說的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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