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是個陌生男人,他看著沐孟曖,“你找誰?”
“嚴信。”
應河又打量了她一眼,“有事?”
“他在嗎?”
“在。但是現在不方便見客。”
忽然有一股風從裏穿過來,她聞到了一絲血腥味。
這要有多重的傷,才會有這麼大的味道?
沐孟曖深呼吸,“我想見見他。”
“他不方便見客。”
還是同樣的話,說明了對方的決心。
沐孟曖問,“是他說不見的嗎?”
“是。”
沐孟曖又往裏麵看了一眼,什麼也看不見。
她說:“你可以關門了。”
應河微微蹙眉,見她退後一步,他便把門關上了。
他往裏走,嚴信胸前有幾三處刀傷,腹部有一處很嚴重,那裏包紮的紗布已經被血染透了。
他的肩膀上,也有一個子彈擦過的痕跡。
嚴信的臉色很蒼白,他虛弱的看了眼應河,“走了嗎?”
“應該是走了。”
“她不信我的。”嚴信眼裏說不出來的情緒。
應河重新給他處理傷口,“你別想太多,也別過分激動。這傷有些嚴重,要是發炎了問題就大了。”
嚴信閉上眼睛,“我以為我是來討債的,看起來更像是還債的。”
“你跟孟露合作就是個錯誤。”應河說:“孟露的仇恨來得有些莫名其妙,她自己也知道。但是她就是接受了這份仇恨,所以說她的心理是變態的。”
嚴信知道。
他和嚴仲有血緣關係,替父報仇也是天經地義。但是孟露就是不是了。
孟露的父親曾經暗戀過孟欣,那種暗戀是畸形變態的。
孟欣根本就不知道他這號人物,但他就愛上了。
後來得知孟欣死了,孟露的父親跟瘋了一樣,他隻要見到和孟欣長得相似的人就會去追求,然後發生關係,讓她們生下孩子。
不過有些女人還是長了腦子的,知道他不正常,就算是懷孕了也及時去拿掉,然後離得遠遠的。
當然,瘋子總能遇到瘋子。
有那麼一個女人,明知道這個男人是什麼樣的,她還是義無反顧的為他生下孩子。
這個孩子,就是孟露。
而那個女人也允許自己生的孩子姓孟。
瘋子的世界是正常人不能理解的,他們做任何事情,都是一條路走到底。
不管是什麼結果,隻要是他們覺得開心的,都無所謂。
瘋子養大的女兒,也是個瘋子。
跟瘋子達成合作協議,簡直如同與虎謀皮。
“不會了。”嚴信的聲音很虛弱。
已經知道是個錯誤,他不可能再繼續下去。
應河問他,“那你接下來是什麼打算?”
嚴信虛弱的睜了一下眼睛。
應河按住他,“算了,你先好好養傷,有什麼等傷好了再說。”
嚴信也沒有力氣說話了,他閉上了眼睛。
應河給他包紮完後,便出去了。
他打開門一看,嚇了一跳。
沐孟曖靠著牆,回頭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
“你怎麼還在這裏?”應河萬萬沒想到她一直在這裏等著。
“沒打擾到你們。”沐孟曖的意思很明確,隻要沒打擾,你們就管不著。
應河不知道這女人想做什麼。
“他現在睡著了,你要是想看他一眼,可以悄悄看了再出來,不要發出聲音。”應河知道嚴信對沐孟曖已經產生了不該有的情愫。
他對這些恩恩怨怨沒有什麼興趣,隻是覺得沐孟曖有心,嚴信有義,有機會不成仇人,那就最好不要成為仇人。
“謝謝。”
沐孟曖進屋,推開那扇沒有關好的門,看到嚴信躺在床上,上身光裸著,很多傷。腹部的那道傷很嚴重,有血透出來了。
應河蹙眉,小聲嘀咕,“血還沒有止住。”
“要不要去醫院?”沐孟曖問了一句。
“他不願意去。”應河說:“這麼多傷,去醫院會很麻煩。”
“我阿姨和叔叔都開了醫院,可以去他們那裏。”沐孟曖看著嚴信這模樣,心情有些複雜。
一個人要報仇,不至於用自己的命去求得仇人的信任。如果死了,一切都是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