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雪初歇。
冬日在雲翳後影影綽綽。
望春居內,幕楚瀟看著床榻上還未蘇醒的墨風晚,心裏別提有多心疼了。
“她怎麼樣?”
候在一旁的顧輕雲作揖:“給九小姐重新換了副方子,昨日失血過多,怕是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幕楚瀟給墨風晚掖了掖被角,丹鳳眼中陰冷至極。
昨晚太醫院判就說了,再差一點點墨風晚就沒救了。
思此,幕楚瀟的手陡然握緊。
他抬手示意顧輕雲退下。
他的指腹劃過墨風晚的臉頰:“晚晚。”
這時望春居外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陌裳連忙走進來:“主子,海晏公主來了。”
“不見!”
楚曉曉這個時候來找他無非是讓他去找楚行微,不要給讓她嫁給趙澤霖罷了。
他的姑娘還未醒,能讓楚曉曉下嫁已經是他做過最仁慈的事情了。
望春居外,楚曉曉看著雕花門扇,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就算再囂張跋扈,在幕楚瀟的麵前也該收斂起來。
“帝師……”
陌裳搖了搖頭規勸道:“海晏公主請回吧,您千不該萬不該,都不該打九小姐的主意。”
旁人不知情,陌裳可是跟在幕楚瀟身邊的貼身婢女。
她跟著幕楚瀟數年,從未見過幕楚瀟正眼瞧過哪家的姑娘,更別說對九小姐那種過分的寵愛了。
當初在虛浮山便是,此時在九重城更是。
她家主子手中的權利,便是九小姐最大的退路。
這邊楚曉曉在望春居門前哭個不停,墨府此時也不安生。
香苑乃是錢滿滿在墨府所居住的院子。
墨嬋寧今日怒氣衝衝的走進香苑,不等錢滿滿開口抬手便給了她一巴掌。
錢滿滿捂著臉頰一臉懵逼的看著墨嬋寧。
墨嬋寧冷哼一聲:“錢滿滿你給我聽好,我管你是表小姐是什麼小姐的,不管你從前多麼尊貴,既然身在墨府就給我好好遵著墨府的規矩。”
“墨風晚的東西沒有一個是你能惦記的,帝師也好,馬車也罷,你休想覬覦。”
昨晚錢滿滿哭著從宮裏跑出來上了墨風晚的馬車便要求回府。
馬夫也說了,這是九小姐的馬車,誰知錢滿滿竟然拿老夫人威脅她,還說要給老夫人告狀是墨風晚欺負的她。
馬夫雖不知其中緣由,可是這位是老夫人的遠房表親,再怎麼說也不能得罪。
最終隻得硬著頭皮回去了。
錢滿滿捂著臉頰,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冷眼看著墨嬋寧:“五小姐可知墨風晚做了什麼?”
“無論墨風晚做了什麼,她都沒有錯,帝師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言畢,墨嬋寧離開了香苑。
她原本想再去一趟鬆風苑的,想到墨風晚便就此作罷,轉而朝著前院走去。
門口,墨嬋寧正準備出門時,正趕上墨複回府。
“爹,您今日見到晚晚了嗎?”
墨複搖了搖頭,墨嬋寧又看了眼墨青,沒心沒肺的墨青眉間也透著憂愁。
“爹,您說話也啊,晚晚呢?”墨嬋寧幾乎是要哭出來了。
墨複這才說道:“晚晚昨晚被……海晏公主派人刺傷了。”
墨嬋寧聞聲木訥的後退一步,刺傷?
“我要去找晚晚。”
她還未跑出去就被墨複拽了回來:“你去做什麼?”
“她在宮裏由帝師照料呢,我和你大伯都回來了。”
幕楚瀟那麼小心眼的人,即使這些人是墨風晚的家人,他也不願讓他們看一眼。
墨嬋寧聞言也隻好作罷。
是夜。
幕楚瀟守著墨風晚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天朗氣清,清風拂麵。
明月樓的江麵上遊著幾隻畫舫,畫舫上站著幾位世家小姐正指著遠處說笑。
其中最為耀眼的便是那個穿著鵝黃色輕紗襦裙的少女。
當時的她無憂無慮,臉頰上帶著未出閣的姑娘的嬌羞。
一個身穿墨黑色燙金巨蟒衣衫的少年負手立在明月樓上看著畫舫上的姑娘,不禁勾起唇角。
能時常這樣看著她也是好的。
突然,畫麵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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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小可愛,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