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奴兒以為自己在劫難逃,可就在此時一把淒厲的破空聲毫無征兆地刺破空氣,紮入對麵守衛的後腦勺從他嘴巴裏透出。
黯淡無光的箭簇上,一滴一滴的鮮血掉落下來,守衛仰著脖子兩隻手伸在半空中胡亂抓握著。
嘶!
另外幾個守衛悚然見到同伴慘死的樣子,全都倒吸幾口涼氣。
他們趕緊縮著身體找地方掩護,同時腦袋快速轉動想找出羽箭是從哪裏射過來的。
咻咻咻!
要人性命的羽箭一根接著一根,冷森森的箭簇瞄準了采礦場裏的守衛,沒有一根羽箭落空。
鐵奴兒用手裏的鋼刀杵著地麵,雙手扶著刀柄半跪在濕濕的泥地裏,驚疑的目光望向遠處那群砍殺守衛的身影。
殺!殺!殺!
從試圖鎮壓刑徒暴動的守衛身後,一群拿著官軍製式武器卻穿的破破爛爛的人,突然殺了出來。
他們每個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頭上戴著黃色的布巾。
這支神秘的隊伍打得十分凶狠,帶著濃烈的殺伐之氣洶湧而來,尤其是隊伍裏的二三十名弓箭手。
他們在采礦場外排開了比較鬆散的陣列自由射擊,一張張戰弓拉開如滿月,準頭十足的把一根根羽箭射在守衛的身上。
鐵奴兒的瞳孔瞬間收縮,好厲害的箭術呀,不知道剛剛是他們中的哪位好漢救了我。
在刑徒們和神秘隊伍有意無意的兩麵夾擊下,鐵官的守衛很快就喪失了抵抗的勇氣,還活著的人立馬扔掉武器跪地討饒。
高良才覺得差不多了,舉起手中的戰弓向天一指,厲聲大喝道:“都給我原地站好!誰也不準亂動,敢亂動的格殺勿論!”
“原地站好!”
三四百虎狼營的士兵蜂擁而入,肅清了大部分的守衛後擺開陣勢,把暴動的刑徒們半包圍起來。
這個時候無論是刑徒還是僥幸撿了一條命的守衛,再也沒有一個人敢有任何異動,他們一點也不懷疑那個貌似忠厚的大漢說的話。
如果他們敢有任何不軌的動作,那些寒光森森的刀槍分分鍾教他們怎麼做人。
高良才將戰弓背在身後,在麵麵相覷的刑徒們中間緩緩走過,最終停在了鐵奴兒的麵前,朗聲問道:“好漢子,你是這些刑徒的頭嗎?”
鐵奴兒眸子裏悠然掠過一絲陰霾,站起身體昂然道:“我不算是他們的頭,敢問閣下是什麼人?”
“我們是反抗朝廷的義軍,虎狼營。”
高良才目光一凝,環顧四周自豪的吼道:“堵陽城已經被我們攻下了,隻要加入我們虎狼營你們就自由了!有酒有肉有女人!”
鐵奴兒勃然色變,難道這外麵已然變天了嗎?
……
在完全控製了堵陽城後,商禹一麵派人把虎狼營的家人們從舞陰城外接過來,一麵思考著擴軍的問題。
那天從舞陰縣出發的時候,他就讓留守的老弱婦孺用采集野菜的名頭,提前在城外貓著。
他始終對黃巾軍留了一手,怎麼可能把軟肋讓潛在的敵人拿捏在手裏。
堵陽縣衙的書房裏,商禹深沉望著書案上麵的堵陽地圖發呆。
陳芮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跪在書案前,他身後一左一右肅立著兩個高大的虎狼士卒。
篤篤篤……
書房裏寂靜得令人窒息,隻有商禹手指輕輕叩擊書案發出的聲音,每一下都點在同一個地方——赭石裏。
從陳芮的口中,商禹知道了這個地方有一個大鐵官,裏麵儲備了足夠準備1000人的刀槍和大批生熟鐵錠,都還沒來得及押運到南陽郡的首府宛城。
更加讓商禹心中火熱的是鐵官徒,這可都是些猛人啊。
在兩漢尤其是在西漢,爆發過多次鐵官徒暴動的事件。
在有關記載裏,發動暴動的鐵官徒人數隻有一二百人,造成的轟動最小也是橫行幾個郡,最大的一次橫行了四十多個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