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嬈不知道,溫步還能不能聽見這一些,但是她還是像是絮叨家常的老太婆,一點一點地碎碎念,而後,她費力地將戰天抬上馬,在蒼涼的夜色中消失了。
那背影,悲傷得可怕!
一切如夜空中滑過一顆流星,轉而又恢複了先前的平靜,隻剩下溫步還躺在冰冷的地麵上。
一顆百年的巨木之後,一男一女走了出來。
李翩然冷峻地走向沒有知覺的溫步,手上拿著一隻紅色的瓷瓶,瓷瓶裏裝得是五毒散,雖然不會立刻置人於死地,但是卻是無藥可解的劇毒。
服了五毒散的人,就等於是進了永無天日的地獄,每日接受煉獄的痛苦,直至死去方休。
沒有一絲猶豫,李翩然把瓶中的藥粉全數倒入了溫步的嘴裏。眼神裏的痛苦一閃而過,李翩然把手裏的瓶子,遠遠地扔了出去,畫了一道完美的弧線,它進了深不見底的河水之中。
“哎,都說女人可怕,絕望的女人更可怕!我今天算是真正見識到了。我真為沒有被你愛上而感到慶幸!”
博顏咋著嘴,雖然喜歡聰明的女人,但是這麼聰明又這麼有心機的,就不是這麼招人喜歡了。看著李翩然眉毛眨都不眨一樣就把這樣一瓶毒藥全部灌進曾經愛過的人的嘴裏,博顏覺得背後有點冷,陰嗖嗖的。
“不必嘲諷我,你也不是為了江山而把努力把心儀的美人送入其他男人爭奪的虎口之中嗎?其實,大家都是同一種類型的人,不必互相咬來咬去了。”
李翩然並不在意博顏的諷刺,壞女人她也不是當第一次了。
更何況,從第一眼見到博顏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和他表麵的溫雅及寬仁絕對不符,他和自己一樣,都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站在這樣的人身邊,她有種說不出的自在!
“好吧好吧,你說的很對!你準備什麼時候回東穀皇宮嗎?我的後宮不是容不下你,隻是我隻要一想到你這麼惡毒的女人就睡在離我咫尺的地方,我會做噩夢!”博顏說得一本正經,仿佛在讚揚李翩然一樣。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再回皇宮的時候,就是我身披龍袍得天下的時候。所以目前,你還要再做幾天噩夢!”
李翩然毫不介意地淡淡一笑,微笑中露出和本身形象極其不符的陰謀的味道!
天下?
博顏愕然,這個女人的最終目的竟然是天下!
他以為她和自己合作的目的隻是為了報複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而已。但是沒想到李翩然費盡苦心卻是為了這個男人們爭得頭破血流的天下。
女主天下,已經千年之前的事情了。
這一千年,女人們安安分分地守在深閨,養育孩子,伺候丈夫,充其量最多有幾個敢於拋頭露麵的女人,也隻是和文人們談談詩詞,談談朝政而已。
而今,她竟想染指龍椅?
看來,李翩然是他見過的第二驚世駭俗的女子了。第一當然是無視世俗禮教的皇甫妖嬈,也是第一個讓他想像馴服烈馬一樣馴服的女人。
可是為了他的天下,他的江山,他必須親手設計,將他送入男人們的爭鬥之中。
“怎麼?你也和別的男人一樣,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我以為你是個特別的男人呢,看來也不過如此!”
李翩然嗤之一笑,轉身而去。
博顏也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也隨之而去,離開前,他低下頭看了看地上的溫步,歎了一口氣。他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擁有過人的智慧和絕佳的膽量,隻可惜,他執著於女人了!
不知何時開始,起了大風,落葉在狂風的席卷之中,不停地拍擊著溫步的臉。
痛,千萬根鋼針猛紮的疼痛,讓他慢慢恢複了意識!
他睜開了雙眼,看了看一片黑暗的夜色,今夜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