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曙光女神(1 / 3)

我是曙光女神

“父王!這樣不行,兒子不答應!我隻要曦兒……父王,您要是真的疼兒子,就別拆散我們。父王,曦兒性烈,她絕不會答應給我當側妃的,父王……”穆崇寧急得不行。他心裏很清楚,他和曦兒之間要是多出一個人來,曦兒以及整個夏家都不會給他一絲一毫的機會。更何況父王還要讓曦兒屈居側妃之位,這怎麼可能?

穆子翰瞪了一眼兒子這“沒出息”的樣子,冷哼一聲道:“竟然被一個女人吃得死死的,原來你就這點出息!有本事,你就讓那丫頭愛你愛得死去活來,讓她離不開你那才是真本事!父王告訴你,就你這委曲求全的慫樣,哪個女人都看不起你!你不是說你們情深意重嗎?她要是真的心裏有你,為你受點委屈又怎麼了?她心裏要是真的有你,自然會幫著你勸說她的父兄幫助我們完成大業!”

“父王,您……您再好好考慮考慮,您現在也享有尊容,閑適安樂,這有什麼不好?在皇位上坐著,整日勞神,您看到有幾個皇帝活得長久的?”穆崇寧對父親的執著實在感到有些無力,但他卻不能放棄勸說。夏家早就表態了,如果他們有謀逆之心,他們是不肯將曦兒嫁給他的。雖說他和曦兒已經有了婚約,但以曦兒的性格,解除婚約也不是做不出來的。

穆子翰因為穆崇寧的勸說越發惱怒起來:“逆子!你竟然咒你老子不得長命?是不是那丫頭教唆的?我告訴你,哪怕隻當一天皇帝,那個位置,我也要坐過了才能瞑目!”

穆子翰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穆崇寧還能說什麼?

“父王……好吧,您若真的想要皇位,兒子幫你就是!可是,就不能想其他辦法麼?兒子總覺得程家不是真心投誠的。以程家父子的兵力,他投靠哪個皇子都會得到重用的,不是比投靠我們謀逆更妥當?”

穆子翰聽到這裏,心裏的怒氣總算消去一些,卻還是怒視著穆崇寧道:“違逆父母視為不孝!你的孝經讀到哪裏去了?你以為你老子我就那麼傻,那麼容易上當?程家就一個嫡出的女兒,隻要他們真的把女兒嫁過來,那誠意就有了八分了。否則,我們謀逆,他們作為你的妻族也跑不了。”

“可是父王,萬一他們是皇帝派過來的臥底呢?”

“臥底?那也要皇帝最信任的人才能擔當!你以為皇帝真的那麼信任程家和紀家?他不過是沒有可用之人罷了!真要是信任紀氏和程氏,紀貴妃怎麼會連個兒子都沒有?你以為穆子恒為什麼處處防範紀家卻重用程家父子?七公主對程敏君鍾情多年,為什麼他一直不賜婚?還不是想分化程家和紀家!若不是紀家和程家心中有怨,又豈會與我們合作?至於程家,你以為程敏君在獵場上受傷是誰的手筆?他要是肯投靠幾個皇子,能被人記恨到連手筋腳筋都挑斷了?”

穆崇寧越聽越著急,這樣看來,父王是下了決心要謀反了?那他和曦兒可怎麼辦?夏家可是擺明了不會跟他們一起謀逆的。

“怎麼?還在擔心夏家那個丫頭?”穆子翰看兒子一副沉思的樣子,不以為意地笑道,“你們都有婚約了,她現在人又在王府,你還有什麼為難的?父王真搞不懂你,你說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啊?”

穆崇寧震驚地看著父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王是那個意思嗎?

穆子翰看著兒子臉上的震驚和猜疑,耐心地教導道:“兒子啊,看來在女人這一塊上,你還是缺乏經驗啊!你要知道,一個女人,不管她愛不愛你,隻要她成了你的人,這輩子也就再也離不得你了。隻要你肯花點心思,想讓她們做什麼都成!那丫頭不是喜歡你嗎?你隻要用好話哄哄她,占了她的身子,她便什麼都聽你的了。”

“不,父王,我不能這麼對她!沒有成親之前,我怎麼能壞了她的名節?”穆崇寧不住地搖頭。

“蠢!”穆子翰又怒了,一巴掌拍在穆崇寧頭上,“你到底想不想要那個丫頭?想要,你就暫時別把程家的婚約告訴她,先把生米煮成熟飯。等她成了你的人,你再告訴她,到時候不管她心裏怎麼不甘心,除了嫁給你也就別無選擇了。等你占了上風,別說讓她當側妃,哪怕給她個庶妃的名分,她也隻能老老實實嫁給你。”

穆崇寧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穆子翰見兒子似乎受教了,臉上總算露出點笑容來。

“父王,那,兒子先回去了。”

穆崇寧走出書房,被臘月裏夾雜著雪花的冷風一吹,腦子越發清醒起來,卻隻覺得被利刃硬生生剖成了兩半,鮮血淋淋,疼痛難忍。他知道,他和曦兒隻怕……難了……

天色已晚,廊上的大紅燈籠投射出朦朧的光影,在這寒冷的夜裏顯出幾分柔和幾分溫暖。廊下的梅樹上還有晶瑩的未化的白雪,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別冷,據說往年江南是沒有這麼大雪的。

穆崇寧將身上的鬥篷拉緊了些,帶著隨從徑直去往香雪院。

香雪院已經落鎖了,不過世子過來,門房的婆子立即就把門打開了。他沉著臉走進去,將長隨留在香雪院外。來到母親寢殿前,他看著裏麵溫馨的淡黃色的燭光,不由停住腳步怔忡了好一會兒。

這時,玉蘭夫人身邊的貼身侍女巧兒掀開簾子出來,見到目光晦暗的穆崇寧嚇了一跳,輕輕捂著胸口道:“世子爺來了怎麼來了也不進去?夫人見世子還沒到,讓巧兒出來看看。”

穆崇寧一邊往裏走,一邊輕聲問道:“嗯,夫人身體可好?晚膳用得如何?”

“回世子爺的話,夫人身體還好,隻是晚膳用得不多。表小姐說晚上吃多了不好,夫人沒吃兩口就讓撤了。”

穆崇寧沒有做聲,眯著眼睛瞥了巧兒一眼,靜默了片刻又問:“表小姐在嗎?”

巧兒帶著幾分不解搖搖頭道:“不在。表小姐這幾日除了陪夫人吃飯,基本上都在自己房裏,也不讓人伺候,不知道在做什麼。”

走進玉蘭夫人的臥房,穆崇寧見母親坐在暖榻上,正在縫製一件粉紅色兔毛滾邊的女子夾襖。

穆崇寧皺著眉頭上前兩步,一把搶過母親手中的衣服扔到一邊道:“娘,這麼晚了,您怎麼還在做針線?不是跟您說了晚上做針線眼睛不好麼?府裏有針線房,您需要什麼吩咐一聲就是了。這麼冷的天,仔細把手凍著了。”

“不要緊。這些日子,娘覺得身體比從前可好得多了,多虧了曦兒。”玉蘭夫人溫柔地抬起頭來,拉著兒子的手道,“這麼晚了還過來做什麼?聽說王爺回來了,身體可還好?這麼冷的天氣趕路,他沒凍著吧?”

“父王身體很好,您別擔心。娘您這麼晚了還在趕工,這是給誰做的呢?”穆崇寧輕輕一笑,柔聲回答母親的話,但心裏卻不覺有些苦澀。二十多年來,父王何曾記得母親一絲半點?自己不在王府的這二十年,母親過的什麼日子隻看當初母親那蒼老憔悴的臉就能窺見一斑。可母親卻時刻都記掛著父王的身體,沒有半絲怨恨。母親真是太善良了,而父親也未免太無情了些。

“還能有誰?自然是給曦兒做的。”玉蘭夫人傾身取過衣服,展開衣服給兒子看,神色溫柔地說,“你這段時間忙,也沒工夫陪她,粗心大意的可不好。你沒看到曦兒自打到了王府,身上就隻有那麼幾套衣服換洗麼?現在天冷了,她沒有厚衣服,都隻能躲在房裏不出門。我每次拉著她的手都是涼的,可是這孩子什麼都不說。”

穆崇寧一驚:“不是吩咐了針線房給她做新衣服麼?怎麼會沒有穿的?”天,他竟然讓曦兒在王府裏受這樣的委屈?

“你懂什麼?針線房裏的衣服看著好看,能不能穿可就得另說了。你剛剛回王府,娘這裏也沒什麼好東西,本來想給她做個大毛披風的,找來找去也隻找到這麼一塊兔毛……曦兒是個好姑娘,你以後可要對她好點,別辜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