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的挽留,留不住淚水的溫柔。
淚水滴落,在林淑華的額頭炸開。
向明閉上了眼睛,身體顫抖地幅度,越來越大。
靈堂前,二房父子跪在蒲團上,麵前的火盆中,火光瀲灩,清晰著照著他們淚痕滿布的臉頰。
如果細心的人,就會發現,父子兩個人臉雖有淚痕,瞳孔卻無一絲的哀傷。
他們就像是機械一樣,拿著火紙,丟在火盆中,任由火焰席卷,將火紙燃燒,留下了難聞的氣味。
整個靈堂中,所有的人都看著老太太年輕容顏而震撼,唯獨兩個人,不動於色,安靜的燒著火紙。
其他人沒有發現兩個人的異樣,但是向明還是發現了。
他閉起的眼睛睜開,最後一滴淚水滴落,緩緩側頭,看著跪地的父子,眉頭微微蹙起,眼中一絲異色,一閃而逝。
“布衣,告訴二爺爺,誰給淑華續命的。”
向明的聲音,平靜的響起,卻沒有看孫子一眼,視線依舊盯在父子兩個人身上。
準確的,是盯著兩個人的靈穴。
一邊的陳修,心中咯噔一下,心中湧現出一絲不妙的感覺。
他知道,向明一定是發現了兩人的異常。
“二爺爺,給老太太續命的是李家的贅婿——陳修!”
向布衣垂首而立,恭敬的回答著。
“陳修,贅婿。”
向明輕聲呢喃,眼神帶著一絲冰冷。
視線轉移,落在了陳修的身上。
在靈堂中,唯有陳修腰間纏著白布,其他人都是披麻戴孝的。
身為贅婿,不得入堂,隻能戴孝,不能披麻,這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
所以他一眼就分辨出,誰是贅婿。
陳修心頭咯噔一下,下意識的移開了眼睛。
“不錯,不錯。”
向明的眼睛,越發冰冷,嘴中不斷的重複著兩個字。
在場的人,沒有聽出他話中的意思,以為是在讚譽著陳修。
殊不知,向明心中已經是怒氣勃發。
淑華的兒子和孫子,竟然被大房一脈的贅婿下了傀儡術。
傀儡術,如今這個時代,能夠擁有這樣秘術的人,可以是絕種了。
李家贅婿,能夠擁有這樣狠辣的手段和續命的醫術,絕對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人。
這樣的人,進入李家作為一個贅婿,其心何在?
向明深深的看著陳修一眼:“我們出去聊聊,我對你的醫術,很是好奇。”
“好!”
陳修低眉順眼的,應了一聲。
向明轉身離開。
“我去去就來。”
陳修輕輕拍了拍李若雪的手,跟上了向明的步伐,離開了靈堂。
靈堂中,再次傳來了哽咽的聲音,卻沒有了悲呼。
所有人都沉浸在老太太的容顏中無法自拔。
李家別院,千條垂柳,隨風搖曳。
向明定住了腳步,雙手背腹,淡然的聲音響起:“吧!”
陳修眼神微微閃爍,輕輕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他們罪有應得!”
“哦!”
向明轉身,看著陳修:“何罪之有?”
“他們狼心狗肺,為了一己之私欲,害死了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