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不要試一試？看我掐死你之後，會不會為你落淚？”雲端放下湯藥，看到他有力氣開玩笑就知道他沒事了。而鮮於淳之所以醒來就說說笑笑，也是想借此轉移注意力，讓自己忽視身上剔骨挖肉一般的劇痛。
雲端去給他倒水，容亭在一旁冷冷的來了句，“他自己有手不會倒？”
雲端笑笑沒說什麼。
回身將熱茶遞給鮮於淳，鮮於淳抬手才發現自己兩隻手都纏滿了繃帶，杯子沒拿穩，直接掉到了被子上。
雲端急忙替他擦著被子和衣服，容亭在一旁看的怒不可支。
鮮於淳卻是得意的咧嘴一笑，“雲端，你剛剛還說要掐死我呢，現在就對我這麼好，幫我擦身體，你到底是想殺我，還是想睡我？”
“鮮於淳！你受的刑還不夠是嗎？”容亭陰陰的開口，現在的容亭也不同往日，生氣的時候不會掀桌子摔盤子，已經學會用眼神殺人。
鮮於淳無所謂的笑著，兩個男人眼神隔空廝殺。
“好了鮮於淳，快說說你在地牢的收獲吧。”雲端隔開二人，以鮮於淳暗衛的能力，他的人若想在地牢內將他解救出來，不讓他受刑並非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地牢內一點動靜都沒有，他抗下所有刑法，想必是想看出點什麼門道。
鮮於淳佩服雲端如此細微的觀察，正色道，“整個刑部大牢已經全是長河的人了。”
鮮於淳一語出，雲端和容亭震撼不輕。
本來也料到朝中長河爪牙眾多，可整個刑部大牢？太不可思議了。
“這三年來，如果不是容亭和皇上故意鬧不和，各自都有陣營，互相監視，互相針對，恐怕長河更容易滲透。皇上這四年來注重農耕、貿易往來，培養暗衛的任務向來是容亭負責，羽林衛這邊還好說，都是明雲煒的人，但是朝野之中，其實長河是從二十年前就開始布置一切的。
皇上登基不過五年，想鏟除長河三十年來的累積太難了，這還不包括宮中的太監和宮女。長河當日曾在宮中做過太監，還在馬太後身邊，因為有了馬太後的信任和支持，長河就是利用那段時間埋伏了太多眼線，如果長河一日不動，這些眼線都不會出現。
這四年來，我們已經揪出不少，同時也認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原來當初太後馬甲並非真的敗落，而是全被長河藏在了暗處。長河現在需要一個理由以正義之師的名義攻破錦都！我總覺得，他是在等一個機會！”
鮮於淳說完，重重的咳嗽了幾下，咳出一口血來。
刑部那幫龜孫子，對他用了很多刑法，都是想從他口中得到關於容亭、明宣的事情。
“你說長河一直在等一個機會？”雲端默默念叨著，轉而跟容亭相視一眼。
雲端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關鍵。
“是皇後肚子裏的孩子！”
“對！”容亭點頭，他跟雲端想在了一起。
如果皇後生下男孩，明雲煒又駕崩了，那長河就可以趁機發動進攻，理由自然是明雲煒是被人害死的，他要帶兵進宮查出真相，輔佐年幼皇子登基。到時候他朝中那些爪牙，也會趁機火上添油的。到時候，這座皇宮就是一座圍城，他們被困在裏麵，地道又被炸毀了，可謂是無路可逃！
比幹在邊關的三十萬大軍又不能動彈，就算想動也是鞭長莫及。長河這一招要的就是一個時機，皇後生產還有一個多月，長河已經在暗中對明雲煒和明宣下毒了想必下麵就會做一係列準備，暫時不會露麵了。
“我們要逼長河露麵！”雲端和容亭同時開口。
在錦都內部，唯一能跟長河的人抗衡的隻有一殺宮！這些年來，一殺宮在暗處幫了明雲煒很多，但是容亭這些年來大張旗鼓的尋找雲端，一殺宮的很多暗衛和暗部都已經暴露了，若想逼出長河，隻能是在錦都麵上做文章了。
三個人正商討的時候，容亭暗衛來報，明雲煒醒了。
三人一驚，立刻趕往寢宮。
龍床上，明雲煒勉強抬著頭等著雲端，見雲端來了，眸色閃爍一下，強撐著要下床。
“皇上——”雲端去扶他。明雲煒擺擺手，低聲道，“還是叫我大哥把。”他輕聲開口，氣色卻異常難看。臉色灰白，氣息明顯不穩。
雲端覺得明雲煒有些不對勁，轉而看向一旁的燕驚颯，燕驚颯神色平靜，看不出什麼端倪。可他越是平靜，雲端覺得事情越不簡單。
“小妹——你平安回來就好。”明雲煒的聲音有氣無力，好像全身的力氣就沉在這口氣上一樣。
“大哥，你先別說話，好好休息，朝中局勢我大都了解，長河的事情相信前天鮮於淳已經告訴你了，現在局勢還在掌握之中，不要想太多。”雲端輕聲安慰明雲煒。
她剛回來的時候，明宣就親自進宮將當前利弊分析給鮮於淳了，也是讓他們提早做好防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