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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勢

沙漠風大,風沙滾滾,迷了人的眼,雖然兩人的馬兒都能日行千裏,但在這茫茫沙漠卻舉步維艱。

“今晚早點休息,明天過這片大漠。”到了落日樓的時候,漠風回頭對七寂說,聲音帶著淡漠疏遠。

“嗯”七寂輕輕應了一聲,但卻看著前方那茫茫的沙漠出神,這是途徑燕國的必經之路,她太熟悉了,每次完成任務,她都會與洛川在這落日樓歇一晚,落日樓的金掌櫃有一個好處,無論你在這裏往返了多少次,他都不會熟絡地上來打招呼,每次進去又是一個陌生人。

當七寂抬起頭,發現漠風已經坐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在那一瞬間,七寂的心似乎被什麼撞了一下,他坐的剛好是洛川每次都坐的位置,在那一刹那,七寂有一種時光流轉的感覺,仿佛漠風變成了那個出塵脫俗的青衣少年。

洛川他怎樣了?雖然兩人交流不多,但卻默默相伴了一個又一個無眠之夜,她看著他第一次殺人,她看著他將染血的劍,拋在地上發狂的奔跑,她記得那時,他看她的眼神有多怨恨懼怕,洛川第一次殺人,是七寂逼的,那時他很小,但七寂更小,那時他的心還一腔熱血,但七寂的雙手已經染滿鮮血,她已經分不清血與水除了顏色還有什麼區別?

“你來過這裏?”當飯菜端來,漠風不經意地問。

“我第一次來這裏,隻是想不到大漠之中竟然有那麼一座豪華的客棧,覺得新鮮,看多幾眼。”七寂淡淡地回答他,臉上雖然波瀾不驚,但心卻驀地一驚,這男人的眼睛真不是一般的犀利。

因為知道吃了這頓,好些日子是吃不上熱乎乎的大米飯,所以兩人都廢話少說,低頭就吃,七寂也比平時多吃了一碗,其實她恨不得再往自己的肚子塞點,可惜實在裝不下。

吃飽後七寂上樓歇息,漠風去買幹糧,順便去向金掌櫃買兩隻駱駝,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兩人的關係雖然還處於水深火熱當中,但自七寂烤了一隻地道的泥包雞,分了一點給他之後,買幹糧這事,漠風偶爾也肯代勞,這男人記仇,但也不想領她的情。

七寂趁漠風不在,趕緊關門沐浴更衣,免得他回來有礙手礙腳,但直到天色已暗,漠風才推門進來,一邊進來,一邊叨叨絮絮地說什麼黑店,宰人之類的話,估計是買兩隻駱駝之時,被金掌櫃狠狠宰了一筆。

“如果金掌櫃是女的就好了,說不定樓主你用美男計獻身一晚,金掌櫃會送你兩隻駱駝和一包幹糧,正所謂財色兼收。”七寂實在忍不住要鄙視他,堂堂一個逐月樓樓主,他的金銀財寶還少嗎?居然為幾兩銀子心疼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吝嗇得可以。

“我剛才真的想叫你下去色誘他了,這畢竟這是你的老本行,兩個破駱駝居然要了我三百兩銀子,他還不如去搶?隻是金掌櫃雖然老,但也未必看得上你這身骨頭。”漠風唇一勾,吐出的字,字字惡毒,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一夜無話。

因為漠風高價買了兩隻駱駝,心中不爽,所以看這兩隻憨厚的駱駝也充滿了敵意,七寂也懶得理他,裝了好多水放在駱駝身上,以防萬一,但再看看漠風,他竟然隻帶了一罐水,那樣子不像過沙漠,悠閑得像逛街,到時渴死你就知錯,別想我搶我的水,我一滴也不給你,心寂看了看自己帶的水,恨不得全將它塞在自己的懷中,鹽不可露眼,水也一樣。

大漠的天空很藍,迎著大漠早上獨有的清風,兩人開始出發,往西走是大燕帝國,這條路七寂熟悉得如家門小路,哪裏有最便捷的路?哪一邊風沙大?哪裏最安全?她都一清二楚,但免得漠風生疑,她一直讓漠風在前領路,裝作是第一次來大漠,但想不到漠風卻是向東行進,去了現在最強大的西漠,與燕國背道而馳。

現在的四大國分別是燕國、蒙國、風國、西漠,而前麵的三國七寂都熟悉得很,惟獨西漠,她從沒有接觸過,看著那望不到邊的沙漠,她連往哪邊走都不知道,七寂後悔她準備得不充分,茫茫沙漠,起碼還要多帶幾罐水,這可是保命的東西。

七寂拉了一下韁繩,趕上了漠風,駱駝脖子上的鈴鐺發出了清脆的聲音,讓這個早上,不再寂寥,漠風坐在駱背上,悠閑自如地看著兩邊的風光,似乎這些沙丘、戈壁都是絕美風景,七寂心中暗道沒見過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