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不能指望了,孫子有出息就好!
李縣令臉笑成一朵皺巴巴的老菊花。
第二日穆鈞要跟著當今陛下去看殿試,早早便起來了。
盛景意派人去請李婉娘進宮,方便第一時間聽消息。
她還順便把趙圓圓也請來了,這姑娘已經抽條,身材越發窈窕,被請進宮也不忸怩,屁顛屁顛就來了。
三個人圍坐在一起玩了半紙牌,最終以趙圓圓臉上貼滿紙條告終。
趙圓圓哭喪著臉道:“你們欺負人。”
盛景意有點心虛。
臨京這地兒,可愛的姑娘不好找,她早前來得少,也沒認識幾個,可不就逮著趙圓圓逗著玩。
紙牌這玩意,數學好的人玩著是挺占優勢,她和李婉娘拉著趙圓圓打牌確實是在欺負人啊!
盛景意幫趙圓圓把紙條都取了,叫人送來新做的茶點哄姑娘。
穆鈞派人回東宮遞消息的時候,趙圓圓吃得正香,卻聽那內侍稟報當今陛下點了李陽華當狀元。
盛景意朝李婉娘笑道:“師弟這排名倒是越考越靠前了。”
李婉娘也很高興,眉開眼笑地道:“全靠你們督促,以前我們幾個當姐妹的都不動他。”
她這哥哥她知道的,資還挺不錯,就是性格比較衝動,從是坐不住的性格。
要是沒人點撥,也不知還要橫衝直撞多久!
既然殿試名次都出來了,盛景意便去抱出厚厚一疊文稿交給李婉娘。
盛景意笑眯眯地道:“這些是春闈前我們捋出來的,後頭附帶參考書目,早前師弟還沒考完,我怕影響他發揮扣下了一部分。現在既然考完了,你把這些帶回去給他,就當是我們祝賀他高中的賀儀了。”
李婉娘抱起那疊沉甸甸的文稿,想到考後這幾放飛得離開的兄長,不由沉默下來。
有這樣的師兄師姐在,她兄長估計要活到老學到老了?
趙圓圓湊過去看了眼那疊文稿,莫名覺得平衡了。
看來,盛景意不是針對她,而是真的喜歡給好朋友送題集啊!
李婉娘與趙圓圓一同出了宮,各自歸家。
李陽華這幾走路都是飄的,等狀元砸到他頭上,他更是開始同手同腳起來,完全沒想過會有這樣的好事,連騎馬戴花都是懵的,多虧了有盛景意給他的人護著,要不然他估計連自己被搶了都不知道。
等想起家人還在家中等著自己回去,李陽華謝絕了同年們的邀約,糊裏糊塗地回了家。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李婉娘把盛景意的“賀儀”轉交給他。
李陽華一下子像是被澆了盆冷水,完全清醒了。
就是一個狀元而已,有什麼好飄的,北朝廷時差不多一兩年就出一個狀元,其中能被人記住的又有幾個?
何況他這個狀元恐怕還有點水分,比如他就覺得程懷直的學問比他好,當今陛下點他為狀元,恐怕還是看在穆鈞他們的麵子上!
李陽華道:“我會好好看的。”
李婉娘見李陽華沒了剛回來時的飄飄然,一顆心總算放回了肚子裏。
自古以來許多得意就猖狂的人最後下場都不怎麼樣,她還是希望自己兄長能腳踏實地地成長起來,以後能順利在朝中立足。
幸好盛景意很了解她兄長,提前給她兄長準備了這麼一份“賀儀”。
李家上下一團和氣。
可惜這份和氣沒持續到第二,傍晚李父夫妻倆就來了,繼母錢氏一見到李陽華就分外熱鬧,拉著李陽華的手對他噓寒問暖。
李陽華擰著眉頭,直覺覺得繼母怕是不安好心。
果然,一頓飯吃完,繼母就圖窮匕見,要給她相看個娘家侄女,兩家親上加親。
李陽華冷笑一聲:“是那個去年剛落了一胎的,還是那個偷人東西差點被扭送官府的?”
繼母臉色一黑。
李父平日裏都聽錢氏的話,聽李陽華話中帶刺,不由道:“怎麼跟你娘話的?這些道聽途的道消息你也信,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李陽華笑意更冷:“我娘?我娘怎麼死的我還記著呢,要不是這個女人趁著娘生病爬上你的床,我娘會死得那麼早?要我娶她娘家侄女,除非下女人都死絕了!”
李陽華拂袖而去,留下麵色鐵青的李父與錢氏。
李陽華回到房中,拿出盛景意給他整理的那疊文稿。
上頭還沾著淡淡的香氣。
李陽華氣恨交加的心情慢慢平複下來。
權勢富貴可真是好東西。
他隻是中了個狀元而已,從前對他們兄妹四人橫眉豎目、冷臉相對的女人,居然也關心起他的婚事來了。
那種家族養出來的女兒,他想想就覺得犯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