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拜堂成親(1 / 3)

唐曉在門外深呼吸了幾下,拍了拍微熱的臉頰,迅速整理好心情,才走出回廊,吩咐外麵的手下去找新娘蓋頭。

且不論那個去拿新娘蓋頭的手下心中如何腹誹,餘府內的物事一應俱全,唐曉倒是很快就拿到了。待她接過那片紅蓋頭,打算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還是猶豫了一下。

剛才的那個畫麵在她眼前閃過,唐曉咬了咬下唇,手上一用力,推開了房門。

屋內的沈君顧已經換好了一身喜服,聽到房門響動的聲音,扭頭看了過來。

唐曉自然是不會穿新娘的鳳冠霞帔的,她身上的喜服也是新郎官的改良狀元服,本來是喜氣洋洋的大紅色,穿在她身上卻有股血氣衝的煞氣。而唐曉給沈君顧準備的喜服也是一身新郎官的狀元服,穿在沈君顧的身上卻襯得他麵如冠玉,更有股令人無法直視的英姿颯爽。

沈君顧眯著眼睛看了看,發現這九爺去而複返,手中拿了個紅紅的布,一定就是新娘蓋頭。他也不扭捏,直接拿了過來,就蓋在了頭上。

唐曉眼睜睜地看著那張眉目如畫的俊顏被紅蓋頭遮擋住,心中居然升起了一股為之惋惜的情緒。不過轉念一想,這麼帥氣的新郎官,把臉遮起來不讓別人看到,隻有她一人看得到才好。

況且,一會兒酒宴上發生的事情會變得很血腥,讓他擋住眼睛,不去看那種畫麵也好。

自甘墮落蓋新娘蓋頭的沈君顧,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丟人。反正他隻需要把自己當成嶽霆就可以了,又不是他要嫁人,本來是嶽霆要嫁人的!他隻不過是替代品而已。

沈君顧頭一次發現自己也很有阿Q精神。

紅蓋頭擋住了視線,本來眼神就不好的沈君顧這下就隻能看得到腳下這一塊的地方了。正有點不知所措時,一隻修長的手就伸到了他的麵前。

“抓緊。”九爺的聲音淡淡地傳來。

呃,這樣就牽手真的好嗎?傳統點,用條紅繩豈不是更好?沈君顧盯著那隻手看了半晌,也不敢再多提要求了。誰知道這九爺會不會立刻翻臉?幫他找來紅蓋頭不定就已經是極限了。

沈君顧硬著頭皮把手遞了過去。

對方的手意外地比他的還要一些,掌心幹燥而且溫暖,還有厚厚的繭子,並不堅硬有力也不是很柔軟,卻給人有種可以守護一切的安全感。

溫暖的觸感從掌心相接的地方蔓延了過來,奇異地撫平了沈君顧心中的不安,頭腦中一片空白。

對方稍微一使力,沈君顧就毫無選擇地跟了上去。他倒是什麼都不用思考,反正也隻不過是去走個過場。

而且等越來越走近大堂,聽到那處人聲鼎沸的歡呼吵鬧聲之後,沈君顧更是慶幸自己方才的決定。蓋個紅蓋頭,看不到別人的目光,也是挺好的!

唐曉牽著一個蓋著紅蓋頭的大男人走進大堂時,幾乎所有人都驚呆了。但這種愣神的寂靜也不過是幾秒鍾,隨後就是越發喧囂的起哄聲。

這新郎一身大紅的狀元服加上了紅蓋頭,看上去倒是和新娘裝也沒什麼區別了。

沒有人覺得唐九爺娶個媳婦有什麼不對了,這時如果是兩個男人拜堂,反而會更加古怪。現在也不過就是新娘壯些,高些,除此之外也都挺正常的。

唐曉直接帶著沈君顧走到了坐在主位的餘威麵前。她父母雙亡,餘大帥便是她的高堂。唐曉對著餘威微微一笑,一向冰封似的俊容像是解凍了一般,帶著幾分真心實意地道:“餘叔,我要成親啦。”

她平時都是稱呼餘大帥餘老大的,今改了稱呼,是更親近的意思。

餘威笑眯眯地應了,了幾句什麼要互相忍讓互相體諒之類的話。他對唐曉要嫁給誰或是娶了誰沒什麼興趣,所以也沒要求沈君顧揭開蓋頭看看。反正隻從那雙露在外麵的手,就能看出來這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應該是今被掠來的俘虜之一。

餘威非常滿意,他剛下了最後通牒,讓唐曉趕緊結婚,唐曉二話不地就趕緊辦了。這也證明他的命令依舊管用,唐曉也依然是他餘家幫最利的一把尖刀。隻要斷了他兒子餘猛對唐曉的念頭,就足夠了。

在一旁被押著觀禮的餘猛雙目噴火,一口銀牙都快要咬碎了。而更令他心碎的是唐曉連半點視線都沒有落在他身上,把他忽略個徹徹底底。餘猛無法忍受唐曉成親的事實,也不想親眼看到,咬著唇扭頭就跑了。

餘威也沒管他,反正今唐曉成了親之後,木已成舟,餘猛就算不想承認,也必須死心了。

曹三爺在旁邊似模似樣地當司儀,揚聲喊著:“一拜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沈君顧機械地按照指示動作著,他的手還是被唐九爺牽著,中間有次他想要掙脫開,換來的是警告性的一捏,手骨被捏得生疼。沒骨氣的沈君顧立刻蔫了,老老實實地被牽著,不敢擅動。

而這個“恩愛”的動作,被眾人看在了眼裏。餘威是滿意地笑了笑,而曹三爺則是悄悄地翻了個白眼。

這演戲還演上癮了?

曹三爺拉長了聲音,高喊道:“送入洞房——”

大堂內一陣哄笑聲。

盡管看不到眾人的表情,但沈君顧依然臊得滿麵通紅,恨不得立刻就避開去。隻是他剛想抬腿就走,牽著他手的唐九卻紋絲不動。沈君顧掙不開鉗製,隻能乖乖地站在原地,不知道還有什麼步驟沒有完成。

正在此時,一個尖細刻薄的聲音忽然從外麵傳了進來。

“這九弟成親,怎麼不等我來喝一杯喜酒啊?”

沈君顧感覺到捏著他的手一緊,立刻在紅蓋頭下麵齜牙咧嘴了起來。

看來這來的不管是誰,都不是真心來參加喜宴的。

這姍姍來遲,而且被人攙扶著進來的,是胡四爺。他一身血汙,走路還一瘸一拐的,滿臉悲憤之色。

眾人嘩然,但大部分人臉上都是幸災樂禍的笑容。胡四爺在幫內的人緣極差,如今他受了傷遭了暗算,沒幾個人與他感同身受,反而心底裏都暗暗叫好。

“四哥一路辛苦了。”唐曉挑了挑眉,客客氣氣地應道。這胡四丟了馬,走回來估計也花了不少時間。她這都擺上喜酒了,胡四才回來。

胡四看向唐曉的目光卻是滿心的忿恨和怨毒。他即使再傻,聯想到唐曉之後順利斬獲一節國寶車廂的消息,也能反應過來自己被人利用了。

就算是毫無損失,依著胡四睚眥必報的性子也能逮著唐曉咬下一塊肉來,更遑論這次他吃了大虧,點子著實太硬,手下的兄弟死傷大半,其中甚至包括他今年剛滿十六歲的兒子胡來!

胡四就隻有這麼一個獨子,平時寶貝得跟眼珠子似的。這次那子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居然偷偷摸摸地跟了上來,而他竟然全程都不知道,直到最後打掃戰場給兄弟們收屍的時候,才愕然發現。

他的兒子!就那樣死在了鐵道旁……胡四回想起兒子那張充滿了恐懼和被鮮血塗滿了的臉容,更是心髒絞痛。那孩子一向膽怕事,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

他找來還幸存的人質問,好幾個人都看到了有人跟胡來煽風點火,遊他子承父業,胡來這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悄悄地跟了上來。現在想想,那人簡直就是居心叵測。

胡四的怒火簡直就要衝破際。麵對著一身喜服渾身好端端的唐曉,再想到自己死不瞑目的兒子,胡四睚眥欲裂,總覺得對方唇邊的微笑就是對他的嘲諷。腦中的理智被怒火燒得所剩無幾,胡四的眼中射出了刻骨的仇恨,周圍的人在什麼全然聽不見了。

餘威其實早就習慣了胡四在他麵前因為屁大點事就胡攪蠻纏,也知道胡四做下的那些事非常不厚道。但他是需要這樣一個人的存在的,去做他不能做的事情。所以雖然餘威表麵上支持胡四,但實際上他也知道這位做的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