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秋知道,蔣之衍生氣了。
和以往不一樣,氣氛從一開始就不對,從在地下車庫裏……不,應該是從他打電話來時,語氣就怪怪的。
他今天見她,根本“事出有因”。
坐在公寓客廳的沙發上,蘇秋沉默不言,包放在手邊沒動過。蔣之衍故意晾著她,倒水,摘領帶,在室內走動,偏偏就是不正眼看她。
幾分鍾,甚至連幾秒鍾時間都懶得分給她。
蘇秋坐立難安,比很久前第一次來時,還要更局促。
今天中午孫姐給她打電話,語氣沉重地問她:“你是不是去麵試章導演的新戲了?”
她猝不及防,一愣。雖然知道瞞不住,肯定會被發現,但沒想到這麼快。
孫姐沒跟她多說,顯然也沒空聽她解釋,隻告訴她:“你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心裏有數。多的我就不說了,蔣先生已經知道了,晚點他要見你。你準備準備吧。”
說完就掛了電話。
蘇秋從中午一直忐忑到傍晚,直至蔣之衍電話打來,十幾分鍾後,她在地下車庫見到他的座駕,沒有著落的那顆心才安定。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終於還是來了。
可惜剛做好心裏建設,一上車,對上他那張臉,她又緊張起來,心撲通撲通亂跳。
她胡思亂想間,蔣之衍終於晾夠了,走出來,停在客廳與餐廳的矮台階上。
他的襯衫解開兩個紐扣,睨了睨她,沉聲:“進來。”
蘇秋惶恐起身,跟他進屋。
臥室裏,衣帽架上掛著他的深色睡衣。往常她在這裏過夜的時候,也會掛上她的。
蔣之衍站在那,一手端著瓷杯,靠住書桌邊沿。像是故意折磨她,慢條斯理品嚐咖啡,一點都不急。
蘇秋坐在床邊,手指無意識地動。
不知過了多久,“嗒”地一聲,蔣之衍放下杯子,蘇秋聞聲抬頭,對上他微垂的視線,背後一緊。
“說吧。”
她不敢看他,艱難地擠出聲音:“說……什麼。”
“說什麼?”蔣之衍笑了。
他走近兩步,捏住她的臉頰,讓她抬起頭。他眸色沉沉地盯著她,“我的話你是不是當耳邊風?”
“我沒、沒有……”
“沒有?沒有你還去試章守軍的新戲?”蔣之衍臉色一冷。
“我隻是想——”
話沒說完,蔣之衍另一隻手托住她後脖,箍著她往前一帶。蘇秋被動朝前傾,昂著頭看他,離他腰腹極近。
“隻是想什麼?章守軍拍的什麼戲你不知道?我說過什麼,不準拍暴露戲份,你就這麼想脫?”蔣之衍嘴角邊噙著冷笑,手上越發用力。
蘇秋臉頰上被捏得泛起白印子,疼地皺起眉:“不是的,隻有一點點親熱戲份……都是借位……”
見她眼裏泛淚,蔣之衍頓了頓,手上力道稍稍鬆了幾分,但眼裏仍然冒火:“我說不準就不準!”
她不說話,吸了吸鼻子,眼淚掉下來。
滾燙的眼淚滴到他手上,蔣之衍暗暗深呼吸,驀地甩開她的臉,收回手。他背過身去,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而後,轉回身,對她道:“你現在打電話給姓章的,告訴他你不拍。”
蘇秋大滴大滴掉眼淚,無聲抽噎。
蔣之衍盯著她,重複:“我讓你打電話——”
她側著身坐在那不動,微微低頭,喉嚨裏溢出嗚咽聲響,眼淚掉的更凶,哭得半張臉都紅了。
“打不打?”
“……”
蔣之衍氣笑了,“好,脾氣硬,好的很。”
他近前,再度扳起她的臉,“想拍是吧?這麼想脫給別人看,不如我給你投資,再拍點尺度更大的?”
蘇秋被半扼住喉嚨,說不出話,蔣之衍發了狠,一把將她推倒。
“平時在我床上扭扭捏捏,現在願意脫了?想脫給誰看?”他惡狠狠地罵,“脫給我一個人看不夠刺激?你是不是犯賤?!”
背後是柔軟的床鋪,可她喉嚨卡得快要無法透氣。再一看,蔣之衍已經順勢跪在床上,兩腿跨開跪在她腰身兩側。
他伸手去解皮帶,蘇秋慌了,死死閉緊嘴,拚命搖頭,用手推拒,想要掙開他。
以前他從不會在她不願意的情況下,讓她用別的方式取悅他。
但今天,他的動作和氣勢,分明都有些侮辱意味。